卡什表情一僵，明显是事情败露之后才会露出来的表情，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上前要对他张开手抱住他：“怎么这么问？”

余谨起身和他隔开很大距离，他警惕像防贼人一样防着卡什，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痛恨：“昨天的香薰，是你亲手换上去的？”

卡什眼珠子一转：“...不是。”

卡什朝他快步走进，抓住他的双肩，担心地看着他，嘴里还像关心病人一样关心着他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余谨挣扎着，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他的质问有那么让他发疯，有那么让他抓狂吗，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没有耐心，明明被下药的是他，明明受到药物副作用影响的是他！

余谨咬着嘴唇内侧的肉，他憋住眼眶里呼之欲出的眼泪，他回忆着一切，他发现自己每次在这种质问卡什的情况下就像一个急不可耐的疯子，而卡什好像游刃有余，对他逼问，对于他的咄咄逼人他总是不怕，总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在最后他变乖就好了。

余谨含泪笑着，眼泪滴到嘴角，他心很痛，被人捏住一样，他喘不上气，他看着抓着自己肩膀露出一脸担忧的卡什，他脸上的担忧在他看来已经有些可笑了。

“松开我。”余谨强压下哭腔，直视着眼前的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那句话。

望着他这副临近崩溃的样子，卡什一阵心痛，但心痛之余更多的还是害怕他因为这一次离开自己身边。

他现在没有办法想象身边没有他的生活。

哪怕是打断他的腿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把他一辈子用绳子拴在房间里，他恨自己到死，卡什也愿意。

余谨忍无可忍地挣脱开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刀，指着他说：“滚开。”

眼泪滑进他的嘴角里，余谨原本没有一丝杂质的澄澈的眼睛里现在布满了血丝，他真的恨死眼前这个人了。

下药，下药。

到底是多龌龊，多恶毒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哪来的刀？！”卡什看着他手里举着的拿把小刀，脸色骤然大变，他明明把房间里的所有刀，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了，那他手里的刀是哪来的。

别人给他的？

谁会给他，他又见谁了？

他出去见人了？

在部落里，除了他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他还认得谁，他背着他和谁有联系了？!

卡什冷笑着看他，想到他可能对另一个男人示好，撒娇，可能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可能......

“谁的刀？”卡什笑着问。

余谨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为什么下药？”

俩人僵持着，卡什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后眉心刺痛，随即说：“因为我想试一下。”

房间里响起一道重重的巴掌声，卡什脸被打得偏过去，被打的半张脸上迅速出现了红色的掌印，余谨望着那道掌印，脑海里闪过昨晚二人缠绵的细碎画面，就像是强硬剖开他的脑子塞进去的一样，他的头很痛，他现在很想吐，这些画面就像一个一个挤在一起的白色肉色黄色的砖块，他看不清具体的人像，但是他能强烈感受到那股让他作呕的情.色味。

余谨扶着身后的桌子呕吐起来，他腰弯着，细窄、不盈一握的腰身被腰带勾勒出来，单薄的肩背因为呕吐的动作在不断颤抖。

他今天什么也没吃，所以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即使这样，胃和肠道还是在不断痉挛，像被人揉捏一样。

余谨抹去嘴角溢出的口水，混着不清楚是汗还是眼泪的物质，他现在很崩溃，但更让他崩溃的是，一回头他发现卡什正在注视着他。

他的腰。

“我在呕吐。我很难受。”余谨逼近崩溃，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和卡什共处一个空间过。

他就是一个魔鬼，他早该意识到的。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着自己的肉.体，似乎只有这具干瘪枯瘦的身体真正地到了他的手里，他才会善良温和一点。

余谨低下头，逐渐失去理智，他要逃离这里，离开这个宛若吃人沼泽的地方。

没等余谨回过神，卡什已经搂上了他还在打颤的腰，大手覆盖在腰上的那一刻，卡什轻轻叹了一声，手指摩挲着腰带上的花纹，滚热的身体贴上去，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我看见了，难受吗。”

他把余谨的脸慢慢掰过来，看到那张挂着泪痕模糊不清的脸，卡什心脏触动，可怜心疼他的同时又生出一丝变态的快感。

凯尔文说的对，有些美人被折磨时候的脸比他们平时冷冰冰示人的脸要好看的多。

“我带你去漱口。”卡什扶住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颊上。

余谨眼珠子转向他，眼球上爬上了几道血丝，他苦笑了一下，推开卡什：“你很喜欢看到我这样，对吗？”

“因为这副样子就跟在你身下被你......”余谨干呕了一次，他痛苦地捂着心口，“你就是淫.魔啊，你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感受，我在你眼里也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

余谨浑身轻飘飘的，一阵风一样要朝门那边去，但在距离门口还有一段时，他忽然被卡什抓住双肩按在一旁的柜子上，他歪着头躲着那人恨不得生吞了他的视线。

他很累，他太累了，他现在只想安全离开这。

“我求求你放开我。”余谨宛若一具尸体。

卡什掐住他的脸，“你今天出去见谁了？告诉我谁跟你说的这些。”

余谨嘴角一扯，“我去见医师了。他告诉我的。”

他推开卡什，愤恨道：“你不下药，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