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败坏地拧住汤姆的耳朵，汤姆却不得不优先捂住他的嘴，防止巨大的声响把巡逻员勾过来。他压着声音，又急又快道：“停！奥格斯特！停！”

“停什么停？”奥格斯特大喊，“汤姆·里德尔！我就知道你骗我！”

他一点也没有压低声音，图书馆外几乎立刻就响起了脚步声，图书管理员匆忙地披上毯子，恼火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谁？”他向禁书区走来，“谁在那里？自己出来，我还能让你们院长手下留情！”

汤姆伸脚把刚刚掉在地上的那本书踹到了书架深处，咬牙切齿地按住了上蹿下跳的奥格斯特，他耳语道：“闭嘴——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两个一起站在校长办公室的话！我还丢不起——”

“丢不起这个脸？”奥格斯特冷嘲热讽地接话，“里德尔，你丢不起，我丢得起。”

他说话时有热气拍在他耳边，“里德尔，怎么，不是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陪你吗？我陪你啊。”

他忽然身子僵硬，奥格斯特把什么东西抛在了两人的头顶，如同抛洒新娘出嫁的头纱，然后他才意识到这是奥格斯特的隐形衣。这件隐形衣的质量很差，只要凑得太近就会被发现不对劲，他丝毫不敢动弹，木着身子，模糊地看见一片漆黑里，奥格斯特的眼镜片在缓慢地反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奥格斯特戴上了单片眼镜，因为他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即使他并没有近视。汤姆被这一抹亮光闪烁得心神不宁，远处，图书管理员越走越近，他提着一盏悠悠的橘黄色手提灯，试图寻找发出响声的地方。汤姆伸出手，忽然深吸一口气。

“呼神护卫。”

他低声说，声音了却于无，只有奥格斯特听见了。他震惊地看向汤姆魔杖的方向，那里，一条银白色的小蛇顺着魔杖向另一个方向飞快地爬走了。图书管理员惊呼一声，以为是什么新奇的幽灵，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

奥格斯特瞪着他的魔杖，又看了看汤姆的脸。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刚。”

汤姆高深莫测道。

就在刚刚，他看着几乎坐在他怀里的奥格斯特，忽然灵光一闪地意识到自己的呼神护卫也许可以成功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原谅你！”奥格斯特怒气冲冲道，“你偷偷学黑魔法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汤姆不说话了，他眨着眼睛看奥格斯特，很快奥格斯特就不忍心和他这张故作可怜的、英俊的脸对视了。他立刻举起双手，口称道歉，“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动作迅速，极其熟练。

奥格斯特仿佛被堵住了话头，他张着嘴，茫然地看着汤姆。汤姆露出一个笑，伸手向他伸出一支魔法幻形的郁金香，就和几年前奥格斯特献给他的那支一样。

“别生气啦，我再也不会了。”他千年难遇地温声道，“好吗？”

隐形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好在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俩了。奥格斯特接过那朵花，花迅速地在他手中消散了。奥格斯特怔怔地看着花消失的地方，终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汤姆，”他低声说，“‘我在看着你……’怀表里我设定的那句话并非虚言。”

汤姆避而不谈，他含笑扶起刚刚落在地上的书，塞回了书架，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追踪咒。”奥格斯特举起手里的纸张，刚刚他就是拿这张纸打汤姆的脑袋。汤姆接过来看，发现上面是一个简易的霍格沃茨地图，仔细观察，他才注意到上面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奥格斯特和汤姆。地图上显示他们俩都在图书馆的禁书区静止不动。

“……天才。”他赞叹道，“你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抄袭的。”奥格斯特耸了耸肩，“原创作者是大脚板、尖头叉子、月亮脸和虫尾巴。”

“这是什么名字。”汤姆笑起来，以为他在开什么他不知道的笑话，“奥格，你不可能猜到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永生。”

他意味深长地重复道，“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