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对她的冷漠早已习惯。
他们离开此处,清风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却只是记录。
江程安这次又是被外面的嘈杂声给吵醒的。
他睡眼朦胧地从床上坐起,顺便将放在付湍肚子上的腿给收回来。
?等等……
他瞬间清醒,脖子僵硬地转向付湍,只见付湍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江程安似是从他的身后看到好些黑气。
他觉得再不挣扎一下,付湍此刻真的会拔剑把他砍了。
他尴尬地一笑,朝付湍摇摇手打着招呼,“付大哥,昨晚睡的好吗?”
付湍身后的黑气好像更重了。
于是,片刻后,正在扎头发的魏知易成功收到一个身着寝衣的江程安。
他是被付湍拎出来的,到魏知易门口时付湍直接把他踹了进去。
江程安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他揉着臀部打算站起来,还未等他完全站起来,房门再次被打开。
那人直接将他的衣服连同包袱直接丢在他的头上,再次关门离开此处。
关门的声音将魏知易吓了一跳,他放下正在束发的手,向前走去,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被衣服埋起来的江程安。
江程安这时也是终于将挡在眼前的衣服拿开,他忍无可忍地嘟囔,“至于吗?”
说是嘟囔,但他的这句话的声音也不小。
魏知易一边戳着江程安的脸一边问道:“你做什么了?付湍怎么看起来那么生气?”
何止是生气,魏知易都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杀掉。
江程安撇开眼,支支吾吾地,本想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但想了想还是将事情说出来。
“我不就是睡觉不太老实吗?”他小声地说道。
懂了。能把付湍惹生气的,何止是不太老实,那估计是特别不老实才对。
魏知易此刻已经想好十几种应对方法,他笑着说道:“这算是什么事,你今晚就和我住一间。”
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应下,让江程安很是怀疑。
江程安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你可以和付大哥一起住,我自己住一间就好。”
他的出发点很好,一为魏知易的睡眠考虑,二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可惜魏知易就是不按套路走。
他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安慰道:“我这不是怕你害怕吗?再说,同住一间房也能增进一下我们的感情。”
这话说的很好,但江程安觉得大可不必。
江程安抱起自己的衣服和包袱撑着地面站起来,这个时间肯定不能再睡。
于是在魏知易束发的同时,他也将那件白色的寝衣给换掉。
这次江程安穿的是暗红色的圆领衣衫,头发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马尾,只是他这次换了一顶发冠,那发冠处的纹样栩栩如生,发冠的旁边还垂着一根红色的线,那线较粗,下方还垂着几个和他衣服同色的珠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正坐在长椅上翻找书篓的魏知易。
“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江程安问道。
说句实话他还真没见过魏知易穿除了浅蓝色之外的衣服。
“那是因为你认识我的时间短。”魏知易此刻终于从书箱中翻找出自己想要的书。
那封面赫然是《三字经》。
“不过你也确实提醒我,或许我真的应该换个颜色的衣服穿。”他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将这本书送给江程安。
他转身,走到江程安面前,幽幽地说道:“算是迟来的见面礼?”
他话音刚落就将手中的书籍递给江程安。
江程安听到这话,一脸无语地接过他手中的书,他早就看到那封面上的字,他吐槽道:“这玩意我在四岁的时候就不看了。”
魏知易笑着回道,“一本书总要翻看好多次才会发挥出他应有的价值。”
江程安敷衍地点点头,将书放进他手边的包袱之中。他现在严重怀疑魏知易是怕这书积灰才送给他的。
魏知易坐回长椅上,他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客栈的旁边种着一棵槐树,他们这个房间刚好能看到槐树的枝干。
他抬眸看向树枝之间的鸟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本《三字经》的内容。也许是无聊,也许是突然有兴致,不知不觉间,他心中已经开始默念那本书的开头。
人之初,性本善。
在他默念的同时,江程安终于收拾完一切。他走近魏知易,想起正事,也就开口问道:“刚刚听外面乱成一片,发生什么了?”
一缕朝阳自窗外照射进房间之内,鸟儿鸣叫之中,只听屋内的魏知易淡淡地说道:“听说原本负责这次祈雨节的祭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