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魏知易冷漠地说出两个字,彻底断了江程安的念头。
他接着解释道:“祈雨节也算是晚幽城一年一度的节日,它在晚幽城的地位很高,可以说和春节不分上下。”
江程安撇嘴,他手中的筷子停住,不满地说道:“那和我们没关系。”
魏知易抬眸看他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个节日感兴趣。”
听到他的这番话,江程安瞬间感觉嘴里的菜没有了滋味。
“不感兴趣。”江程安低眸说道。
节日除了吃食和一堆人,也没什么好玩的。
魏知易看向低着头的江程安,放下碗筷,“与其待着客栈,不如出去转转,正好凑个热闹。”
江程安手中的筷子一直戳着饭没有动一口,他转头看向付湍,开口说道:“付大哥你,武功高能带我们飞过去吗?”
这话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是他说出口后,发现这件事真的可行。
他的眸子越来越亮,付湍看着他包含期待的眼睛,停顿一下,随后无情地说道:“不能。”
似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生硬,他又接着解释:“武功不是无所不能,至少翻不过去城墙。”
魏知易听到付湍的回答,差点笑抽过去,他强忍着笑声,手中的筷子都快拿不稳。他试图正正神色朝江程安说道:“先不说那城墙多高,就算你翻过去也会和巡逻的官兵直接对上。所以江小兄弟,歇了你那心思吧。”
江程安低头不再多言,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魔力。他再次抬头问魏知易,幽怨地问道:“所以,为什么我们到一个地方就会停在一个地方?”
魏知易被这句话给噎住,他真的认真思考了片刻,无比认真地答道:“这是天意。”
付湍抿着刚买的梅子酒,瞥了魏知易一眼,直接拆台,“别信,他是江湖骗子。”
言外之意,就是魏知易的话一个字都别信。
“你这是诽谤。”魏知易无奈地说道。
付湍充耳不闻,任由魏知易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废话。
月明星稀,吃过晚饭的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的风呼啸着吹过,将打更人的声音传遍每一户人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嘶哑的喊声伴随着一股历经千帆的沧桑感,沉睡的夜中万家灯火已熄,风带来些寂静,又带来些微凉。
那打更人在此多年,早已习惯这种寂静。他也遇到过不少奇怪的事情,后来他总结出一个道理,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别看别听,也别回头,一直向前跑。
手中的锣再次被敲响,空旷的街道再次响起那嘶哑的喊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天好像更暗了,夜晚的风很凉,但是此刻太过凉。
“天……”
未等他说完这句话,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闷响。
打更人愣在原地,他捏紧手中的锣,他干了三十多年,也清楚这是什么声音。
他心中默念着佛经企图给自己一些安慰,直觉告诉他,他如果往后面走去一定会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再次念道,这次他刻意拉长声音。
算是心里安慰也算是祈祷那人听到这个声音会离开。
他向前走去,步伐缓慢,每走一步对他来说就如同上刑一般。
终于他走在那个倒在街道中央的尸体面前,血液从尸体的旁边蔓延到他的脚下。那死去的人穿着华丽又庄重,但对于这夜来说却很突兀。
那是一身嫁衣,红的要命。交叉着的双手叠在腹部,身上的饰品因为摔倒早已凌乱。
打更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害怕地望去,他知道自己此刻要做的就是尽快向前跑,但他此刻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不得移动。借着几抹月光,他终于看清那死者的面孔。
他以为那死去的人是女人,等看清时才发现那是男性的面孔。
“大祭司!”打更人的眼睛惊恐地瞪大,他认得这人,或者说晚幽城里没有人不认识这个人。
周围似乎变得更为安静,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他扔掉手中的锣,不管不顾地向前奔去。
风将他的面容吹得有些变形,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求自己能跑掉,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在这种危险至极的地方。
可惜,终不如人愿。
隐藏在暗处的人自他对面走来,那打更人刚想停下,却因为跑的太急根本停不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的刀刃刺穿自己身体。
闭眼的时候,他的视线中只捕捉到一抹嫣红。
那红色似是山间的枫叶,又似是地狱而来的修罗。
刀刃下的血逐渐顺着刀尖滴落在地,而那持刀的人没有一点惧怕。夜更冷了。
身在暗处的同伴垂眸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那运气不怎么样的人,随后抬眸望向那红衣人,“该走了。”
红衣人冷眼看向那身着嫁衣的大祭司,“嗯。”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