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睿王殿下又让人送东西来了。”
顾如歌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按压自己的前关穴,双目涣散,无奈叹气。
“和前两次一样,都打发回去吧,还是那句话,我落水后幸得殿下搭救已是亏欠殿下的恩情,更不能收殿下的东西了。”
“是,娘子方才姜娘子递了帖子来,说是要来看看。”
“估计是担心我,人来了吗?”
“帖子是前院的人给我的,我不知道人来没来。”
“无碍,我猜她早就到了的,你去前院将人带来吧。”
秋稚点点头,顾如歌立即起身收拾收拾自己,这几日借口落水待在家中,不修边幅,过得如同隐居山人一般。
须臾,秋稚就带着人进来了。
“秋稚去备些消暑的糖水来。”
“是。”
秋稚离开后,姜令宜仍旧站着,没敢落座。
“坐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制,今日格外热,也真是你愿意出来跑,秋稚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喝口茶水吧。”
“嗯。”
“我猜你今日来就是想问问我落水后情况如何吧,你放心,我虽然自幼身体不好,但也经过药石调理得差不多了,幸亏落水的时节是夏日,勉勉强强喝几副药就好了,只是懒得应付这个宴会那个茶会的。”
“没事就好,我方才见睿王殿下的人来了,带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带走了,这是为何?我可告诉你,孟若棠与沈嘉南碍于徐晚竹不敢瞩意太子殿下,那睿王妃可是她们看中了的。”
顾如歌见姜令宜急得重重将茶盏磕在桌上,就连茶水都溢出几分,弯起嘴角。
“你放心,我意不在此,睿王也只是见我之前与太子殿下走的颇近,恰好此次他救我一命,才故意为之。”
“所以,你意在太子——”
“嘘——”
顾如歌起身一把捂住姜令宜的嘴,可惜为时已晚,话早就说出了,只好无奈松开手坐下。
“……看情形是真的?”
姜令宜小声的试探。
“确切的来说,不是我,只是之前我与太子殿下有过太多的牵扯,只能选择站在太子殿下这边。”
“那……顾将军也……”
“自然不可能,结党营私可是大罪,陛下尚在,这些事都为时尚早。”
“哦,爹爹也这样同我说过,可是我不懂,也不当作一回事,如今就明白了。”
“娘子——,糖水到了,我从冰鉴里拿出就一刻也不停的跑来了,冰都还没化完!”
秋稚急匆匆地跑进来,将冒着凉气地糖水放下,瓶壁挂着一颗一颗水珠,汇聚一团,盛不住了就连成一条线往下掉。
“令宜尝尝,这是我爹爹从剑南带回来的厨子配的,几样时兴的瓜果混在一起,酸甜适中,冰镇过后分外好喝,府上的人都喜欢。”
姜令宜接过,小口小口地嘬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仍在倒糖水的顾如歌。
“给你,喝去吧。”
“嘿嘿,谢谢娘子!”
秋稚欢欢喜喜的接过,顾如歌这才注意到姜令宜的目光。
“令宜别见怪,秋稚与我从小一同长大,她也不是奴籍,虽说总有主仆规矩需要守,但我想你我年岁一般,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怎么会呢?我自有没有这样的玩伴,长大后也只知道围着她们三人转,我反倒还羡慕你们二人。”
“姜娘子不用羡慕,以后我家娘子与你作伴!”
秋稚这一嗓子将二人都喊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娘子,再来一杯吧,嘿嘿!”
“你啊你,我真是没招。”
顾如歌点点秋稚的额头,但糖水还是给她续上了。
“娘子们慢慢聊,后厨的姐姐们找我有些事,秋稚先行离去。”
“别偷吃了,新做的衣裳又要穿不下了!”
“好——”
人早就跑没影了,顾如歌收回目光。
“你们二人可真是有趣。”
“今日倒是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在闺阁的日子本就不多,有一个这样的人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玩闹,不知多少人艳羡,但今日我之所你倒是与往日你所表现的不同,更真切、自然。”
“在至亲好友面前自然不需要那些冰冷端庄的面具。”
至亲好友?原来这么简单就能成为好友。
姜令宜有些错愕、惊喜,一再看向顾如歌。
“是的,我们如今是好友了。”
二人没有再多聊,姜令宜还要急着回去完成皇后娘娘降下的责罚,早早离开了,顾如歌坐在原处,手中紧握着一只珠钗,是方才姜令宜给的,说是做了姐妹总要交换些信物,换走了她的镯子。
片刻后,顾如歌起身走倒空着的另一侧厢房,轻轻推开门,屋内仍旧一尘不染。
“似玉啊,今日我结识了一个很单纯的朋友,虽说她往日也没少给我下绊子,但她彻底的改变了,所以我接受了她,她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我都没当作一回事过,那时候就想着怎么找出凶手,一心为你报仇。”
顾如歌三拜之后将香插在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