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安然懵住了,那天晚上的事许岁愉也知道了?
“你还打算做什么?”听了她刚才的话,宋安然担心事情闹大,喘喘不安地问了句。
上课铃刚好响起,这节是自习课,老师们都开会去了。
刺头男几人大摇大摆地从后门离开,许岁愉忽然抓起同桌搭在桌上的手,“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宋安然一惊,忙往回拽住她,“你去哪?都上课了。”
“没关系的,”许岁愉往门口瞅了眼,打包票说∶“杜老师一时半会不回来的,放心吧。”
“可是……”宋安然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人不由分说拉了出去。
宋安然头一回干逃课这事,她战战兢兢跟在许岁愉身后,时不时向办公室的方向张望。
“你去哪?”
眼见许岁愉把她拉到了后门的角落里,宋安然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前面的人回过头,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朝前抬了抬下巴。
宋安然皱眉,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刺头男几人从小卖部出来,人手一瓶冰镇汽水。
下一秒,她就被人按着蹲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话语戛然而止,许岁愉伸手捂住她的嘴,眼里噙笑∶“然然只管看着就好。”
她说完,那几人恰好从她们面前的草丛旁经过,许岁愉从地上捞起一颗小石子,瞄准刺头男的后背扔了过去。
“谁?”刺头男明显吃痛,愤怒地转过身给了他身后的小弟一巴掌,“你胆肥了,还敢打我?”
那小弟捂着红肿的脸∶“不是我……”
“然然,走。”趁着刺头男没注意到她们,许岁愉又扔了一颗石子出去,随后拉起宋安然的手便跑。
刺头男又吃了一记,眼冒金光地回头,却一个不留神踩中了前路的香蕉皮,整个人摔倒在地,被冻得硬邦邦的可乐瓶径直砸到了脸上。
于是,许岁愉两人跑出老远还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然然解气了吗?”
宋安然一路低头,忽然听见这句话,猛然抬起头来,眼里还有一丝茫然。
“我本来就没生气……”她低低应了一句,“你不应该这时候跑出去的。”
“那好吧,”许岁愉笑出了声,脸上的表情却显得认真∶“可是我生气,刚刚就当给我解气了,好不好?”
宋安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你为什么……”
“你们俩去哪儿来了?”
一道严厉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只见杜雪手拿一根木棍,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蹲狩猎物似的守着一个个从外面回来的学生。
“我就去开个会,结果你们全跑没了?”
宋安然回头一看,见后头慢慢吞吞跟来不少人,教室里空了大半,这才知道原来‘逃课’的不止她们。
杜雪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宋安然身上∶“你怎么也不学好?跟着她们一起,整天净干些无用的事。”
宋安然敏锐捕捉到杜雪眼里闪过的失望,她正要开口认错,忽然旁边的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她的身上。
“老师,是我刚才头疼的厉害,非要拉着安然陪我去校医院的,”许岁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反复揉搓太阳穴,一脸难受的模样,“老师您要罚就罚我吧,和安然没关系。”
杜雪有些无奈了,又见后面等着的学生还有那么多,也懒得追究∶“行了,赶紧进去吧,听你们体育老师说了,下午要测试八百米,一个个的都别冻感冒了。”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哀怨声。
“这大冷天的,穿这么多怎么跑的动啊?”
“就是,强烈建议取消八百米测试。”
杜雪在讲台上一拍手,一个个便登时住了口,埋头窃窃私语起来。
“然然,你这双鞋……”
宋安然闻言低下头,打了几个补丁的鞋子已经破旧不堪,鞋底好像随时有可能裂掉。
一抬头,对上许岁愉疑惑的视线。
“穿这双鞋怎么跑得快呀?”
宋安然脸一红,鞋面下的脚趾羞耻地缩了缩,试图搪塞过去∶“能跑的,我从前都是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许岁愉就突然站起来,告诉杜雪她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请了一个中午的假回家去了。
宋安然还为她担心了一上午,却没想到这人回来时还带了一双新布鞋。
镶了红边的鞋放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少女半蹲在旁边,眼睛被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了,嘴角却仍挂着笑∶“然然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