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斯卷发上沾到了根线,洁世一好心帮他取下来。
实在没什么好发作的,洁世一,本质一个直男,被他强行掰弯了点弧度,里头芯子还是他妈宁折不弯。难道能指望世一忽如一夜春风来,榆木脑袋梨花开吗?未免太不现实。
没意义。
即便如此,凯撒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他松手,欲盖弥彰地笑了声,“我以为你要和内斯动手呢,我的问题,就算世一再怎么没脑子也肯定知道监控区动手打人要进去,是我太爱护内斯了。”
洁世一轻蹙眉头,困惑。
换作平时,内斯听了凯撒这一番感人肺腑的护狗言论,恐怕马不停蹄要为凯撒上刀山下油锅以表忠心。现在他却茫茫然盯着洁世一,憋屈得要命,一副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对刚刚那几秒钟他死后走马灯都百口莫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描述不清,憋来憋去渡了半天,张口闭口还是,“神经病世一!不要脸的世一!突然袭击算什么,有本事你,你!”你了半天,没下文了。
洁世一瞪着死鱼眼,“喂喂,我可是刚刚才送你一条围巾,过河拆桥吗?”
啧。凯撒嫌恶地咋舌。
千防万防,忘了世一天赋点满的PUA技能,这是被动生效了?
不能放任事态发展,坐一辆车已经不保险了,不管谁开车那两人都有机会搭上话。
“内斯你自己打车回去,世一。”凯撒下意识喊世一,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闭嘴了。
洁世一是无所谓,内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分两路走他也耳根清净,转身。凯撒没松手,挑眉看着他,“上哪去?”
“我袋子,哦。”洁世一一瞥,才看见凯撒提着他的袋子。
“没事了,走吧。”
洁世一食指勾着纸袋的绳,像猫抓小鱼儿似的挪了一点,凯撒抬起胳膊,不让他够。
他只是想帮凯撒拿一下袋子,毕竟东西是他自己买的,而且这纸袋子颜色和凯撒这一身不匹配——你看,他想学还是能学的。所谓细节定成败,生活里处处是知识,啊知识改变命运巴拉巴拉。
不过洁世一不强求,退而求其次拎起凯撒买的围巾那俩纸袋,抬头对内斯打了个响指。
洁世一:“回神。”
内斯以一种复杂的神色望着他,好像吃苹果吃到半只虫子的脑筋急转弯,满头都是问号。
洁世一:“走了,回去跟我报个平安。”
大男人是用不着如此细腻,但是内斯,嗐,基佬嘛,基佬都想当小公主,内斯因为凯撒被迫当妈,遭老罪了,所以脾气才这么易怒暴躁。
没关系,洁世一理解,洁世一感同身受,洁世一海纳百川,洁世一赐予内斯第二春。他愿意为了凯撒从此善待内斯,那么他也可以再多一个傻逼小公主基佬“儿子”。
“别他妈报平安了!”凯撒忍不住爆粗口,抓住洁世一的后衣领提暖水瓶般,把人半搂半拽着往店外面走。
洁世一还不忘回头喊:“内斯,路上小心啊!打不到车给我打电话,我送完凯撒再接你回去都行!”圣诞节不好打车,他们一道来的,他得负起责任。
“快闭嘴,世一!”凯撒忍无可忍,磨牙的声音像原始人愤愤不平砸石头。
洁世一:“你也说两句,内斯是你的人,你这个做大哥的应该好好照顾他,多好的中场,他比你年纪小吧,看着确实年轻,以后别对他非打即骂了,你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凯撒。”
凯撒猛地刹车,手上力道没卸防止洁世一逃跑,他转身皮笑肉不笑对着内斯,“我给你放假!今年冬歇期你不需要来我们家了!去陪陪你家里人!去好好玩玩,千万、千万别来,知道吗内斯?”
话罢,不等内斯做出回应,凯撒已经托着军绿色小草行李箱扬长而去。
·
“松手松手松松松你这样我走路蹩劲!”洁世一两条腿左右互搏一样,主要凯撒抓他是反手抓的,走路吃劲跟。
“怎么你还要回去再看看内斯?以前没见你对他那么好,怎么突然父爱爆棚了想给每一个中场一个家?还是他头上顶那根鸡毛正好撞到你丘比特后裔那个穴了,现在知道男人好了?洁世一你怎么那么随便呢!”
洁世一愣愣,半晌,“那是线头……”
“那是随便!”凯撒吼他。
随便就随便呗,生什么气啊……
洁世一莫名有点虚,他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事了,但想半天也没摸到填空错的是哪个格子。
一步错,步步错,哎!
基佬的心思男孩你别猜。
往常都是洁世一开车,今天凯撒想有备无患,绝对不能给世一回头去接内斯的机会,自己去拉驾驶座的车门。
拽了两下,纹丝未动。
洁世一讪讪,“钥匙在我这。”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凯撒神色平静,劈手夺下,自己坐进驾驶座,没两秒又下来,他要确保洁世一真的坐进副驾驶了,别一个没看住人又他妈动若脱兔的上去犯贱。
两边车门都关上,洁世一抱着三个纸袋窝在椅背上,空间逼仄,他一点点把纸袋塞进小腿前的置物空间。副驾驶长期没人坐,椅背调得太直角,洁世一记得调节开关是在右侧。伸手去搪,一无所获,又左手伸向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那块,努力回忆着这里是不是有个中控按钮。
他摸到了凯撒的大腿。
“……”
洁世一无言,抬头,和凯撒掺杂着像是烦躁、鄙夷……反正不是啥快乐的情绪,深邃的蓝色眼睛四目相对。
“我找按钮。”
凯撒嗤之以鼻。
笑的可不太温柔。
“不是,我真找按钮。”
凯撒扬下巴,“哦,是,找按钮呢世一,要不再仔细找找?往我这靠靠你地毯式搜索一下?”
洁世一:“我觉得我们说的恐怕不是一个按钮,还有你知道以我这个视角看你仰头,我只能看到你的鼻孔对吗。”
“对我就这么伶牙俐齿,作为伴侣世一可真是优秀,百年难得一见!”纯种傻逼。凯撒收下巴,翘起嘴角,森森白牙,“碰着基佬就过敏的毛病还没好呢世一?我以为我们都睡过那么多次了,你或多或少应该对‘死同性恋’产生抗体了,要不现在我们去医院看看?你免疫系统怎么还没开始工作呢,不会是和我这个病人同化了吧。”
“……我们聊的话题恐怕已经南辕北辙了凯撒。”
凯撒拉着个脸子,按住洁世一的肩把人推回副驾驶,他探身翻过洁世一身上,悬空,触到调节按钮。
咔!椅背唰得放平,洁世一没反应过来,凯撒已经困在他身上,胳膊左右撑在两边,居高临下看他。
“什么感觉?”
老夫老妻的,还能有什么感觉,上面多了个人,本来地方就小凯撒还要跟他挤。
幼稚。
以及凯撒这身衣服确实好看,挺适合他的。
“啊,”洁世一慢慢眨眼,“躺的很舒服,就是腿蜷着有点累,车上肯定还是不如家里的床。”
不是在问你车载座椅的使用体验!
算了……随便吧。
无所谓了。
启动引擎,凯撒全神贯注倒车。
洁世一重新调整椅背,坐好,仰头看车内后视镜,凯撒面无表情,脸色跟他抢球时候一样难看。
“我到底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凯撒攥紧方向盘,“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世一,别以你那直男的脑子来揣测别人的想法,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既缺乏同理心,又不知道感恩,脾气还臭,脑子还不灵光,沦落到在异国他乡骗GAY讨生活,但是介于你钓凯子钓到一个我,我勉强承认一下你的努力。”
洁世一咦了一声,“你是我钓到的?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他和那个萍水相逢德国佬说的话还不准确了,原来在凯撒视角里是自己主动。
不过以米歇尔·凯撒这种,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的人,他当作是别人主动或许是逃避现实的表现。
唉,可怜的基佬。
凯撒眯眼:“给我收起你眼睛里的怜悯世一,你在可怜谁?你有资格散播傻逼玛利亚病毒吗?嗤,收收心,基督教都不承认同性恋。”
洁世一耸耸肩,“反正在认识你以前,我也没去过教堂。”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几次去教堂,就是慈善演剪彩仪式、拍广告代言、旅游。
这么说来,洁世一想起来了,他还没和凯撒在教堂里宣誓过。
不过基督教不承认同性恋婚姻,那么去不去都一样,他们也不需要别人祝福,过好自己的就行。
或许凯撒介意呢?
“你想去教堂吗?”洁世一冷不丁。
凯撒冷脸,“不去,圣水不灭基佬,死了这条心世一。”
洁世一眼睛睁大,“我灭你做什么,你死了我不就成鳏夫了。”
这句话一下让凯撒心里舒坦了,但也没好到哪去,他还记得今天来商场的时候,世一那副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承认他俩的婚姻事实,也不过是世一……就是事实,他也反驳不了,公证文件上还有日本领事馆和德国外交部公章呢,到世界哪个角落都得承认他俩是夫妻关系。就是路边爬过去条狗,狗都得汪汪叫两声,为他们感天动地的绿茵伟大婚姻献上恭喜。
不,不是夫妻,是丈夫与丈夫的关系。
哼。
洁世一:“你最后买了哪条围巾?蓝色的那条,还是蓝……呃,哪条?”
凯撒扫了眼右下角,“袋子在你脚边,拆开看看。”
行。洁世一掏出两个纸袋里的围巾,搭在小臂上凑近了对比。
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又去看标签,连材质也是一样的。
奇了怪了,凯撒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用来换洗?
像是看出了洁世一的困惑。凯撒:“那家店里每个品种的围巾都只有一条。”是成衣,但这个牌子爱搞噱头,号称每一条手工围巾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款式,实则为了在撞款式的情况下强词夺理,会在织法上做区分。
有什么用,看上去还是一模一样。
是凯撒特意找的,为此他在第一家店里逗留了整整二十分钟,没能找到,又上楼去第二家分店继续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和内斯踏破铁鞋,世一是不费工夫,坐享其成,不劳而获。
狗直男,擅长好吃懒做和骂人,他该给傻逼世一买围巾,他还自顾自为世一抗拒同性恋行为不高兴。
他贱的。
洁世一还在低头仔细端详着两条围巾,试图从面料、触感、针脚等等全方位辩识出二者的差别。
凯撒斜眼,“左边那条我要了,另一条归你了。”
洁世一挑眉,“刚买的,就不要了?”
说的像是送他礼物跟送垃圾桶没两样,言下之意:凯撒是个败家基佬。
凯撒低气压,“不要就放回去。”
洁世一想了想,“那这条放我衣柜里,你想换着戴也可以直接拿,你不戴的时候我戴,还有你自己再买一条新的,买其他花色的,防止你买完再不想要了。”他还以为凯撒是冲动消费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受推销员蛊惑现在反悔了,以断舍离的心态给他的。
“这算是今年的圣诞礼物?谢谢你啊。”
凯撒血压又上来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掉价?”随手送的东西也能被当作圣诞礼物,洁世一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勤俭持家会过日子,好嘛连圣诞礼物的开支都省下来了。
啊是是是,基佬就是赔钱货,花钱如流水,他洁世一大好直男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不爱花钱,知道开源节流,送圣诞礼物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真牛逼!
洁世一:“因为我喜欢,我觉得挺好看的,和你衣服挺配。”但是和自己这身军绿色战损外套经典皮肤不搭。
凯撒不轻不重哼了一声,这次终于不是阴阳怪气了。
手头没剪刀,洁世一怕他手劲太大把围巾扯变形,没敢拽标签,先围上再说。凯撒头也不抬好似在专心开车,余光不着痕迹观察着洁世一的反应,希望能看到利己主义者更加生动的情感流露,最好可爱一点,别火药味那么重成天尽惹他生气。
洁世一取下口罩,围好围巾,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凯撒偷瞄,洁世一大大方方转向他,眼睛弯弯地对他笑。
“好看吗?”
凯撒理所当然,“东西是我买的,当然好。”
当然好看。
他没说,世一眼睛的颜色和围巾很相配。
很可爱。
嘁!
那不是直男能接受的粘糊程序,知道就算夸出口,洁世一也不会给出令人满意的反馈,凯撒有先见之明把话咽回去。免得洁世一不知好歹,又给他的心血管健康上强度。
洁世一:“嗯,你挑的当然是最好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会买东西,审美也好,你看中的东西错不了。”
哼……油嘴滑舌。
凯撒嘴角刚要上扬,他强行压下去。
洁世一:“围巾好看,可惜我这一身,就围巾显得贵了,像是我偷来的。”其实那见军绿色外套也挺贵的。
凯撒刚想冷嘲热讽,洁世一狗改不了吃屎的流民穿搭。
洁世一默不作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穿的高领毛衣。
傻逼,现在车里有空调,一会出去冻不死他的。
为了一条破围巾,至于吗?本末倒置。
而且高领毛衣搭围巾更奇怪了。
“真没见过有人给围巾上贡拿自己当祭品的,那么喜欢明儿让内斯去旧衣批发市场给你买一打行不行,你围一条扔三……”凯撒停了。
车也跟着减速,轮子缓缓,龟速行进在精密的住宅区,凯撒终于能抽空转头看着洁世一,在下一个路口的违章拍照到来前。
洁世一默不作声从第三个纸袋里抽出米色的外套,套上袖子,穿好,重新调整了一下围巾。
他转向凯撒,“现在呢,好看吗?”
“……”
洁世一冲他,带着点讨好的笑,那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软绵绵,像开了十级柔光滤镜版氤氲了轮廓。并非谄媚,而是他发自内心希望自己这行为能让丈夫高兴。
他想让我高兴。
他在乎我,当然,世一肯定在乎我,我他妈那么好。
世一当然应该在乎我。
呵。
心口软了一块,像被细菌侵蚀、坏死、塌陷的蛀牙。
凯撒讨厌这种失重感,不受控制,好像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在这个真正理性的利己主义者目前,功亏一篑。他毫无胜算,而正因为这该死的理性,凯撒又时时刻刻保持着思考,眼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他会输。
他不想输。
于是他把真实的感受缄口不语,随意道:“凑合能看。”
接着佯装若无其事,“什么时候买的?这颜色我看着挺顺眼,像是在哪见过。”
废话,这套虽然款式不一样,但颜色绝对和自己身上这套一模一样,一点偏差都没有,分开看还不算什么,放在一起看,狗都知道是情侣款。
洁世一故意的。
嘁,哼,就这?
他故意的。
凯撒勾唇,他想到他还得矜持地再刺洁世一几句,免得世一得意忘形,但自己现在心情太好了。米色的、蓝色的小花赋能后软化了枪口,现在扣动扳机只会炸膛。
洁世一也高兴,傻乐,“我特意让工作人员帮我挑的,那位小姐人很好,她说我们很般配,我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怪不得,我说世一的狗屎审美,你应该不会买这套。”凯撒语气轻松。
洁世一笑了一下,“是,我审美不行,最大的审美应该就花在钓你身上了。”
有种……
凯撒眉头又皱起来了,这次他不是气急,相反他心里飘飘呼呼像圣诞节水晶球摆设的小雪花,每一片工业制品的小雪花片片都机关算尽想谋害他,心脏酥酥麻麻痒像有蚂蚁在爬。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太了解洁世一了。
他们斗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又爱了几年,他们彼此在对方青春中早已不可磨灭,互为对方纯白羊皮纸上甩出的蓝色墨迹,也可以说是污点。在无数把锋利的名为时间的小刀凌迟下,米歇尔·凯撒和洁世一的名字是俩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刀疤。
他太了解他了,以至于凯撒恍惚,在胸腔里的巨人急不可耐跺脚的一下又一下里,他好像突然觉醒了超能力。读心,世一接下来会说什么?
洁世一目不转睛正视前方的道路,在道路行进如卷入压路机滚轮的橡皮泥,景色也一步步倒退,避其锋芒,蓝色的眼睛聚焦在遥远的一点。
“这件外套,我会穿着下车。我希望你觉得它好看因为。”洁世一停住。
要是被拍到,他们俩穿着情侣装,这件外套或许成为他们出柜的“证据”。
洁世一希望凯撒能认可他这个提议,认可这件外套。
尽管凯撒什么也没说,一切都是洁世一自作主张,可正如凯撒对洁世一的心思心知肚明,洁世一如是,这个自己斗了将近十年的宿敌,这个绿茵场上他的老对手、老朋友,他们曾在欧冠赛场上并肩作战,也在德甲比赛同室操戈争得头破血流,世界杯上他们对彼此恨之入骨又敬畏,旗鼓相当的你。
只有你。
能锲而不舍跟在我身边,知道我所有情绪与糟粕,见过我最不堪入目的愤怒,却始终如一地恨我、爱我。我想象不出这个世界上会有第二个人如你这般了解我,而在你之上,更想不到比你更合心意的存在。足坛遍布我们的事迹,龙争虎斗甚至连一方退役都不能终止,任何前辈们的传奇都无法撼动,如此恶劣又扭曲的关系。
只有你了。
洁世一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凯撒,他想现在可能凯撒也在分心注视他,不过要开车注意力没那么集中。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他像透过镜子看着平行时空的自己。
互为半身,许多评论家为洁世一评选「最佳拍档」,人像燕子,来去匆匆,每年两窗期大混战,世上新人赶旧人。
“还得是你啊,凯撒。”洁世一意味不明地哼笑,像嘲弄。
凯撒咧开恶劣的笑,“世一,你应该说,只能是我。”
两道目光,从镜子的反射,在同一空间下错位,对视,在对方眼中看见的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感情?
这个该死的天才!这个混账的利己主义者!这个浪费了我青春的可恶家伙!这个肆无忌惮掠夺我人生,侵占我大脑的蓝色怪物!
我想爱他。
“所以,你愿意吗凯撒?”洁世一问,带着势在必得。
凯撒单手握着方向盘,“呵,你在问谁?公开出柜以后被媒体攻讦,可别躲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了,我的丈夫世一。”
结果两人都忘记了要买圣诞节装饰品,尽忠职守的内斯扛起大梁,在怀疑人生的间隙,任劳任怨买齐了今年的装饰品,却迫于凯撒的“禁足令”只能同城邮寄,运费好大一笔,直接抵消了洁世一送他的围巾。
可怜的凯撒……可恶的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