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萦芑拍了拍邢震烨的腿,疑声道“冬葵,这帛枕为何如此硬,明日给我换一个”
冬葵继续哄着“是,奴婢明日便换一个帛枕,三娘,地上凉,我们回去睡”褚萦芑不为所动,脸在邢震烨腿上蹭了蹭,邢震烨一怔,低头看着她,冬葵无奈抬头瞪了一眼楚京墨,高声埋怨道“楚郎君,你明知我家三娘不甚酒力,你为何还让她饮酒”
楚京墨忙摆手解释道“这与我无关,是阿芑自己饮的,我来不及阻止而已”徐扬闻言,道“这若是别人看到,我家三娘的清誉何在?即使不是楚郎君你的错,也是因你而起,你看我家三娘明日不找你算账”
楚京墨听他这么一说,打了个冷颤,忙蹲下身,柔声道“阿芑,咱们别闹了,回去睡觉”褚萦芑微微仰头,迟疑一下,伸出一手捏着楚京墨的脸,欣喜道“京墨,你—怎么---来了”
楚京墨无奈翻了翻白眼,挣开其手,起身看着邢震烨,徐徐道“邢将军这时辰不早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邸店人多若是他人看到,有损阿芑的声誉”说到这儿略微一顿,道“阿芑既是将军的聘妻,亦不会惹来他人非议,烦请将军将阿芑带回房间”
邢震烨闻言,垂首沉吟片刻,蹲下来目光定在她脸上,低声道“天色已晚,回去睡觉”褚萦芑头一歪点点头,冬葵忙拉她起身,却见她不松手,冬葵无奈一叹,邢震烨眸色一闪,轻轻将她抱起,冬葵伸手将褚萦芑的脸转向里面,邢震烨朝着二楼行去,冬葵徐扬紧随其后,楚京墨见他们上楼亦是打了个哈欠,朝着自己房间行去。
邢震烨走至门前,停住脚步,冬葵忙把门推开,邢震烨绕过屏风,轻轻将褚萦芑放在榻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冬葵见状忙咳了一声,唤道“将军,将军”
邢震烨回神,收回视线,退后一步,冬葵上前拉起锦被盖在她身上,邢震烨复又看了一眼榻上,冬葵放下帷帐,朝着邢震烨施了一礼,道“多谢将军”
“不谢”话完转身离开,冬葵望着其身影,终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忙绕过屏风将案上的吃食收拾妥当。
翌日晨光熹微,褚萦芑伸了伸懒腰,抚着额头唤道“冬葵,冬葵”冬葵闻声走了进来,撩起帷帐“三娘醒了”褚萦芑抚着额头瞥了一眼冬葵,问“我这头痛欲裂的,昨儿发生何事”
冬葵顺势扶起她,嘟囔道“这会知道头痛了,昨儿可是酩酊大醉”褚萦芑晃了晃头,道“你休要诓我,我又不是那好酒贪杯之人”
冬葵手上拿着两套衣裳“这醉酒之事三娘得问问楚郎君了”褚萦芑指了指烟罗紫衣裳,眉头一皱嗅了嗅,抬起头道“这一身酒气,待我沐浴后再去找楚京墨算账”
冬葵放下衣裳不言语,嘴角憋着笑,褚萦芑抬眼看着她,想了想问“莫不是我酒后失态了”冬葵闻言将昨晚之事一一叙说,惹得褚萦芑抚额长叹,将楚京墨问候了无数遍。
褚萦芑一番洗漱后,便至大堂用膳。
“娘子安好”褚萦芑听声音耳熟,抬起眼看了看,正是靖朝人程申姜,褚萦芑没有接话,放下筷子施了一礼,程申姜又道“难不成只因某是靖朝人,娘子便对某敬而远之”
褚萦芑抬头直视程申姜,淡淡道“郎君说笑了,我用膳向来不喜言语”话至此,褚萦芑手一抬“郎君请”程申姜依言落座。
褚萦芑一时踌躇,不知如何搭话,只能随口问道“郎君来我禹州,有何贵干”
程申姜十分谦和回着“某来禹州行商”褚萦芑“嗯”了一声,问“不知是何营生”程申姜笑道“此次来禹州,主要以稷,菽为主”
欲寒暄几句得褚萦芑听到稷菽二字,目光落在他脸上,问“郎君此行买卖可否顺利”程申姜长叹一声“别提了,此事原本顺利,怎奈中间起了冲突,买卖黄了”
褚萦芑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宽慰道“郎君不必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默了默,继续问“不知郎君何时返程”
程申姜抿了一口,回着“禹州鱼虾蟹闻名于天下,如此珍馐美馔,自是要多留几日”褚萦芑听了这话欲言又止,只能道“禹州的风土人情定会让郎君流连忘返”俩人复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