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树鸣拦着电梯门:“你要出门?去干什么。”
柏霖悄悄地攥紧了狗绳,说:“去酒吧。”
“……上班?”宰树鸣试探问,有些无奈,表情对这个答案表示很不赞同。
“不是。”柏霖装作没看到他脸上的不满和担心,说:“去看看。”
“……我送你吧。”宰树鸣拦着电梯,给他让道。
柏霖顿了顿,看他好像要对昨晚的事情绝口不提,越是回避他就越想知道他面对那事到底是什么反应,于是默许了他的邀请,进了电梯。
电梯内宰树鸣没说话,柏霖也不急着开口提。
电梯一路送他们到达地下一层,宰树鸣低声说了句我来,便接了狗绳,让柏霖先出去。
柏霖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出了电梯,熟稔地走向停车位,直至上车,他们俩都在演哑剧。
今时不同昨日,车里多了只不会看眼色的狗,倒显得车厢里没那么死亡宁静,柏霖靠着窗户一副补觉的样子,在宰树鸣开车驶出停车库后冷不丁地问了句:“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今天一整天,宰树鸣都没有在微信上发信息,以往都会发,柏霖则是惜字如金的回。
今天颇有默契,宰树鸣没发,柏霖也没问,愣是等到见面了,才补一嘴,像是宰树鸣不回来,他就不问了,昨晚那档子事,就当互帮补助了。
宰树鸣想到这点,眉头有些皱巴,又想起今天上课,学生说他要比平时更凶,以至于上课时学生不敢举手回答问题,眉头便又不情愿地舒展开,“……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做。”
柏霖有些意外他是问这个,“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你觉得我会怪你?还是觉得我会因此讹上你?”
“你不会。”宰树鸣抿唇,沉住气说:“……我知道你不会,所以你不用拿话酸我、堵我。我只想搞清楚你的出发点。”
他今天就昨晚的事情想了很多,整个人的气压都很沉重,周意致还以为是他和柏霖吵架了,没等宰树鸣主动提吃饭的事儿,他倒率先安慰说吃饭可以下次约。
殊不知宰树鸣这一整天的郁闷不是因为和谁吵架了,而是对昨晚他和自己弟弟上了床这事抱有很大的罪恶感和背德感。
这事自然不能说出去,不管是谁来看,都该大喝一声“你疯了吧”。
“没有出发点。”柏霖的回答波澜不惊,语气满不在乎,像是这事儿做与没做只是吃没吃饭那么简单。
宰树鸣关注着后方来车,沉默了很久才换了个话题:“……疼吗。”
柏霖睫毛上下抖了抖,“……什么?”
“我早上看,你后腰青了。”宰树鸣变道,有人要连续加塞,他也好脾气地让。
柏霖仇视着那不要脸的加塞的第二辆车,说:“不疼。我昨晚就说了不疼。”
宰树鸣不信,因为今早他摸柏霖的那块淤青时,柏霖疼得吭叽,直往被子里缩。
黑色的床单显得他本来就白的皮肤更白,白嫩的皮肤上有点淤青也显得特明显。
只有迷糊的时候,他好像才会袒露心声。
“其他呢?”宰树鸣让了两辆就没让了,现在在下班高峰期,有些堵,车辆只能缓慢行驶。
车厢里的这句话,也好像变得缓慢,又由于缓慢而显得极其清晰。
其他呢。
其他……
柏霖故意反问:“其他什么?”
宰树鸣面不改色,“我给你上过药,但不知道管不管用。”
柏霖想了下,说:“……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然回家后你看看?”
宰树鸣没回答,“腺体呢?”
柏霖这次没有和他打太极,一记直球就打了出去:“腺体被你咬了,现在很肿。”
宰树鸣折磨着自己的下唇内壁,打着方向盘过转盘,良久,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活该。”
柏霖闻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再然后望向他,狐疑问:“……什么?”
“活该。”宰树鸣复诵了一遍。
这和柏霖所想的反应都不一样,他提醒一般道:“宰树鸣,是你咬我了。”
宰树鸣说:“是,我咬你了。那是谁先开始的。我昨天就说了,你会后悔。”
柏霖现在开始仇视道路上所有的车。
宰树鸣目视前方,接着说下去:“我不知道昨晚是哪里招惹到你了。让你不高兴。但拿自己身体出气这个行为很不对。”
柏霖讨厌他说教自己,那种感觉一下就回到了幼时听宰树鸣批评自己的时候,反骨一下就上了,他道:“我没做错。”
宰树鸣语气凌厉:“你再说一遍你没做错。”
柏霖被他掐住脖子般静了,但他向来不是妥协的主,尽管莫名地忽然发怵,也仍旧道:“我就是没做错。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你是我哥,我做什么不行?”
宰树鸣眉心一抖,好似气得有点喘不顺气,“……是,我是你哥。你只知道我是你哥?我还是Alpha啊。你想过我如果真的伤到你了怎么办吗?”
柏霖开始仇视路上所有的人,“能伤到什么?把我弄到烂掉吗?还是让一个无法受孕的Bate怀上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