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霖拉着被子躺下,默默地刷手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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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霖九点半睡的,半夜被热醒了,他感觉自己被绷着,睁眼后发现自己手脚好像确实有些束缚感,直到看到宰树鸣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床边,挣扎便停止了。
睡觉前他把护栏都支楞起来了,就是为的就是宰树鸣再来,他听到放护栏的声音能醒。
结果现在宰树鸣那边的护栏却被悄无声息地放了下去。
柏霖:“……”
至于手脚的束缚感,是来源于被子掖住了,刚醒力气不足,迷迷瞪瞪地没撇开。
柏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宰树鸣:“……”
片刻,他实在忍不住,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被子上。
身边的宰树鸣微微一动。
柏霖:“?”
……刚才他分明没有弄出声音。
宰树鸣醒了。
柏霖:“……”
内心已经啧啧啧了一万下。
烦。
“……醒了?”宰树鸣用气音问他,静得过分。
柏霖闭上眼睛,没理他,企图用“你眼花了”来蒙混过关。
但是宰树鸣很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点“可不可能是看错了”的想法都没有,接着问:“……哪不舒服?叫护士?”
柏霖藏在被子里的手蜷了蜷,想攥拳头。
“嗯?”宰树鸣说着直接站了起来,好像要来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哪不对。
柏霖绷不住了,睁开眼道:“……你别碰我。”
视线中,一片昏暗里的人影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一丝要来触碰他的意思。
导致刚才那话好像有点自以为是。
不过柏霖在意,不管怎样,反正不能碰他是警告。
宰树鸣却好像没听,只问自己的:“……没有不舒服吗?那是想喝水还是上厕所。”
柏霖哑口无言,憋了会儿,说:“……你不用管我。”
宰树鸣视若无闻,说:“要喝水我给你倒。”
柏霖:“……”
柏霖想动手。
宰树鸣把水倒好了。
柏霖说:“……我不喝水。我说你别管我了。”
宰树鸣默默地把玻璃杯放在了床头柜,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来都来了,你别赶我走。上厕所我陪你,门不好开。”
柏霖皱眉盯着他。
来都来了是这样用的?
“……你没点自己事情吗,老大不小了,除了教学生,你忙活点自己的事情不行吗?找我的不痛快干什么?”柏霖都快绷不住气音。
他是想宰树鸣来的,但又不想看到宰树鸣,这导致他很生气。
“我没有多少自己的事。你别呛我,别生气,你现在生病,别生气。”宰树鸣像是个软面馒头,柏霖怕是给他一拳他也会慢悠悠地恢复到原状。
这把柏霖搞得更有气不知怎么发了,“……没多少自己的事?你有房有车有存款了?”
宰树鸣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在意国挣了很多钱。”
柏霖:“…………”
怒从心中起,柏霖势必找到他的缺陷或痛点,立马又问:“立业了就行了?成家呢?有空来我这企图弥补一下你撞出来的大窟窿实则杯水车薪,不如忙活忙活找个如意郎君粉红佳人先把终身大事完成好?”
宰树鸣果真被他说得哑巴了。
柏霖扭曲的内心终于莫名地有了些出气的感觉。
宰树鸣哑巴了很久很久,才说:“……立业了就够了。我等不到喜欢的人回头,成不成家也就无所谓了。”
病房死一般寂静。
宰树鸣缓了两秒,温声问:“……所以上厕所吗?为什么忽然醒了。”
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