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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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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后,茶肆外下起小雨,绵绵密密,宛如美人流不尽的泪。

青年从门外走进来,十分熟稔地向掌柜要了一碗清水,端着又走出门去。

叙朵天的目光穿过幕篱,跟在青年身后,看向竹窗外,看着他停在檐下,将水碗递给坐在那里的少年。

“你这是一把什么剑?”少年喝了两口水,唇上润出一分血色,端看打量着手中一尺余长的短剑。

“龙剑。”修缘尘目光落在剑上,告诉他,“黄金龙剑。”

少年嗤笑一声:“真是奇怪,这样不起眼的一把剑,看起来和黄金毫无关联,却要叫‘黄金’龙剑。”

修缘尘收回眼神:“听说龙剑中藏着一个秘密,但是,只有它真正的主人才能解开。我并非它的主人,只是暂时保管。”

少年对这把朴实无华的剑并没有太大兴趣,很快将剑扔回修缘尘怀中,喝光碗里的水。

修缘尘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喝水:“对了,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怎么会受伤?”

“岁心。”少年说,“家中是云连川氏族,我准备去风华剑宗拜师,路上碰到几名劫匪,两名家丁保护我死在他们手中,我也受了腿伤。”

他放下手,正落在伤腿一侧。受伤那处已经被用绷带包扎好,还是不久前修缘尘的手笔。

“你要去风华剑宗拜师?”修缘尘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巧了,我是风华剑宗大弟子,我叫修缘尘,你要拜师,正好我可以带你回去。”

他看了看岁心,神色露出几分雀跃:“如果师父愿意收下你,那你以后岂不是我的小师弟?”

“大弟子?”

岁心重复了一次,语调却有些古怪。

他坐在茶肆门口台阶上,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在檐下串成水珠滴落,打在台阶下的凹陷中,聚集出一块水洼。

岁心盯着那块水洼出神,水面上倒映出修缘尘的模样。

只看水中模糊的倒影,这个人是好看的。岁心想。

二十出头的青年,浓密漆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落下来的散发像是披风,搭在他肩上。骨相上乘,形体标致,用“完美”来形容,也是合适的。

但不能细看他的容貌。

懒散半阖的眼下,那一大片脸颊上,覆着一层黄色的瘢痕。可能是某种皮肤病,更甚者,是某种传染病,让皮肤变得枯黄、皱缩,生出密密麻麻芝麻大小的疙瘩。

看得久了,让人会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他身上让人恶心的,还不止这一处。早先岁心便观察过这个人,注意到他束发所用的是一条绷带,上面浸染着斑驳的陈年血迹,又脏又旧,末端处坠着两枚生锈的铃铛,早已失去了响声。

也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心态,才会把这种脏东西用作饰品。

风华剑宗声名在外,与心剑楼、长瀛山紫威观并列三大名门,是当今江湖的话事人之一。能有这样的影响力,非是因为门内有什么不得了的能人天才,也并非持有什么绝世高超的武学,只是单纯的因为——有钱。

江湖上大多数的门派,日子过得紧紧巴巴,需得节衣缩食,才能将门派维持下去。而风华剑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不谈武学奇才,不谈底蕴实力,就胜在简单粗暴的两个字,“有钱”。

这样一个富庶的江湖名门,还能亏待了自家门人?他的师父,风华剑宗的宗主方流峰,知道自己的大弟子这么不修边幅么?

要是知道,还能看得下去,放着人在外面给自己丢人现眼?

岁心的思绪越越飘越远,也越发刻薄嘲讽,直到修缘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见师父吧。”

从茶肆出来,站在二人身后,叙朵天便听见修缘尘跟岁心说话:“你的腿伤了不方便,我来背你?”

不等岁心回答,叙朵天用手指抬了抬幕篱边缘,话音插入两人中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若无必要,你最好不要插手他人的因果。”

见修缘尘抬头望他,叙朵天语气一顿,又说:“不然的话,本该属于他的因果业力,可能会作用在你的身上。”

修缘尘仰头,看了看眼前比他快要高出一个脑袋的男人。

他的身材本算高挑,但这男人往旁边一站,竟然还能比他高上许多。幕篱素色的纱从头顶垂至男人腰间,遮去面容,将半身笼罩得若隐若现。

看不见脸,只能隐约看见他高大且匀称的身形,一举一动、一行一止,无不展露从容和慵倦,像从富贵家中出来的养尊处优的爷。看着人畜无害,周身无形中却挥散出几分肃杀之气。

即便只能看见一方下颌,修缘尘依然产生了一种判断,这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

不知想到什么,他露出一个笑:“这位大哥,照你这样说来,你提点我不要插手他人的命运,岂不是在插手我的命运,那你要怎么办呢?”

叙朵天静了静。

过了一会儿,他道:“说得好。不过,你现在就可以还了我这句提点。”

他背着手,抬头隔着幕篱的轻纱看了看天色:“我要去秋家庄,你可以为我指路。”

“秋家庄?”修缘尘想了一想,“是那位扶危济困儒善人,秋绍光的家中么?”

叙朵天说:“是。”

修缘尘很快说:“往东走二里,有一间‘长亭酒家’,到那里后,你再往西南方向走五里,有一座规模很小的城墙;翻过城墙,再往西走三里……”

他语速轻快,见男人没有开口打断,提出什么疑问,以为他心里门儿清,便一口气将去到秋家庄的路线,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等修缘尘说完,叙朵天沉默一会儿,问他:“东,是往哪边走?”

修缘尘:“……?”

修缘尘问:“你连最最常识的方位都不知道?”

叙朵天脸不红气不喘:“在我的人生中,不存在东、南、西、北,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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