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在微信上戳曲不凡：陆列风……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删掉。

重新输入：谢谢你们今天的招待，我想再单独送一份礼物给陆列风……他最近有什么需要的吗……

删掉删掉。

【今天我和小红出现，你们是不是有点尴尬？】

曲不凡秒回：【不会啊！一点都不！怎么突然这么问！】

【额，没什么，就是觉得……陆列风今天有点不太开心……】

程悠发完这句话偷偷瞥了眼站着的陆列风，又做贼心虚地拍拍脸，低头看回复。

【哦，是这样……没有啦，阿风怎么会因为这点事不开心，别多想！】

那他是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你倒是说啊？！

程悠看着曲不凡半天没动静的聊天窗口一阵揪心。

过了好一会，程悠才收到曲不凡发来的消息，但这时她已经收好手机准备下车了。

陆列风应该在她后一站下车。

她和陆列风打了声招呼，示意自己要先走了。

没想到陆列风陪她一起下了车：“送你回去，顺便走会路。”

程悠：“……”

两人便沉默地在夕阳里过马路。

深秋的天气阴凉，望去，街是一片灰色。

不知何时由本来的并肩而行换成了陆列风在前面走着。

常年锻炼的身形缓慢而挺拔。

程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他球衣上的号码是3号，追上去，“那个……你是不是喜欢艾弗森啊？”

她怯怯地出声，声音小得似乎只是在风里打了个圈，又随落叶飘下。

陆列风没想到程悠会突然找他说话，“恩？恩，我上初中的时候挺喜欢他的。”

程悠点头，“感觉你们……挺像的。”

说完又马上后悔，“我是说……你们打球的样子……”

完了……暴露自己会去看陆列风打球的程悠内心崩溃。

陆列风被女孩脸上的懊恼逗笑：“恩，我知道。”

“你们都很有天赋……”

“谢谢。我也一直在努力。”

努力成为一名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陆列风想，大概知道女孩在找共同话题与他说话。

或许是看出他情绪不佳，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

傍晚的天色暗下，一排排灯光亮起。

程悠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

“我相信你。”

“恩。”

灰白水泥路上，两道影子重叠交错，明明灭灭。

他的心情渐好。

……

程悠回到家后才看到曲不凡回复的消息。

【阿风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我也不好说……总之今天不是因为你们，不要放心上。】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就好！今天也累一天了，你去休息吧！88！】

【88。】

放下手机，程悠看看时间，七点差一刻。

洗过头和澡，她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悠悠啊，阿婆做了汤圆，要不要过来吃一点！”

“好！”

程悠放下笔去厨房，舀过锅里的糯米汤圆。

汤圆是直接下在白水里的，水里放了桂花，一口咬下去，黑色的芝麻馅流出来，又甜又香。

程悠吃得眯起眼睛，“恩——好吃！”

阿婆笑得合不拢嘴，“慢点儿，好吃就多吃些，锅里还有。”

“嗯嗯！”

程悠在江城住在奶奶家。

奶奶养育一子一女，她父亲在D市工作，她姑姑定居国外，爷爷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所以常年一个人住。

唯有程悠小时候在江城上学的几年和现在周末放学回来的时候有个伴。

她奶奶是名中医，在老城区一片安静地带经营一家中药房，偶尔会出诊。

闲暇时便写字画画打发时间，程悠幼年的书画启蒙便是由她引导。

程悠知道，奶奶年纪大了，嘴上不说，心里很是希望有家人多陪陪。

她看闹钟已经指向九点半。

“阿婆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好。你吃过汤圆先别躺下，在房间里走一走，冰箱里还有苹果，吃了再睡，不然胃积的难受不好睡。”

“嗯嗯，知道啦！晚安！”

“晚安。”

【在吗在吗！！】

【卧草草草！我们学校的人真是太疯狂了！】

【快去看学校贴吧！】

程悠洗过苹果，坐在书桌前，刚打开手机，方谢红的消息就接二连三地跳出来。隔着屏幕，程悠都能感到她脸上夸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