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看着手中的帕子,直愣愣的出神。
自赏花宴回来之后,他时不时就会莫名想起这帕子的主人。
这事至今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一个月以来赏花宴当天发生的事情在宋、姜两家的合力之下,传播有些收敛。
这件事情毕竟是在平乐郡主府上发生的,这件事多多少少对她都有些影响。
因此事发之后平乐郡主当即下令严禁传言,事态这才没有扩大。
特别是姜老夫人后面的一通操作,直接将姜昕和宋砚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姜家如今一口咬定,当初定亲的是自家的二女儿。
议论声逐渐小了下去,各家顾及脸面明面上也不会当面说些什么,只不过多添了些茶余饭后的笑料。
不过不知为何,自那日之后,姜昭事发当天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便时常在陆渊脑子里来回闪现,让他忍不住多想。
陆渊低头摩挲着手中的帕子:这是他在赏花宴当天,柳婉儿晕倒后在她身边捡到的。
帕子上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这方帕子,他很眼熟——那是姜昭的帕子。
陆渊不敢细想。然而,怀疑一旦产生,就容不得他停止思考。
一个念头猛然窜出——
姜昕和宋砚那天在郡主府的事情,难道真是姜昭所为?
陆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立马否决道: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姜昭虽然和姜昕有恩怨,
但是,
设计自己亲妹妹与人私通,这报复未免太过狠毒。
那日在郡主府里,他曾私下和姜昭说过,需不需要他出手教训姜昕,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以两人私通的方式收尾。
若真是报复,这个打击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子葬送在世俗的鄙夷之中。
在陆渊眼里,自从和姜昭相识以来,她在姜家便是谨小慎微的。
她如一朵白莲,于风中傲立。
姜家待她并不好,她虽是嫡女,但幼年失母,
靠着家中长辈偶尔的怜惜,像一株小草一般偷偷生长。
有一门亲事,却还要遭受未婚夫家的羞辱,柳婉儿的造谣。
即便是反击,也不过是适可而止,明哲保身。
她聪明又大胆,小心且机敏。
关心下人,体恤伙计。
这件事情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呢?
陆渊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这套说辞,企图说服自己。
然而,当他把视线重新投放到那方帕子上时,所有的开脱、所有的说辞,都不堪一击。
帕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淡淡幽香。
铁证如山。
陆渊苦笑一声,摇了摇脑袋。
门房外,侍从的声音响起:
“世子,沈将军来看您了。”
陆渊闻声收回思绪,听到这话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吩咐道:
“请他进来吧。”
侍从应声离去。不多时,书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玄色外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陆渊抬头看了看来人,张口道:
“子束兄,你怎么来了。”
沈括笑道:
“许久不见。听别人说你现在调到大理寺任职了,想着来看看你。”
说罢娴熟地从桌上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陆渊扬了扬眉毛:
“沈大人,你这是于公还是于私呢?”
沈括笑道:
“于公于私又有什么区别?
于公,你出任大理寺承,能谋善断,恰得其所;于私,你我二人多年好友,交情甚笃,前来贺喜有何不可?”
陆渊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