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查了?”
杜世昌看着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宣旨太监,不由发出疑问。
李闻道拉着他的官袍示意他不要说了。宣旨的太监像是没听见杜世昌的质疑一般,脸上依旧和善,他朝李大人拱手道:
“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几日前,幕后元凶已被官府捉拿归案,不日便会有结果。如今京都杀人案一事就不劳大理寺费心了。李大人工作繁忙,杂家就不在这儿叨扰了。”
李闻道连忙起身迎送,将这大太监送上马车才回到内院。
“李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京郊杀女案,怎么就找到凶手了?”
不只是杜世昌,专案小队的其他人也是不解。
李大人似是早已料到一般,摆摆手道:
“这太后娘娘的懿旨,咱们做臣子的怎能不从?何况凶手既然已经被缉拿归案,那也就没什么好疑虑的了,此案就此了结,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闻言虽说满腹不解但也只能作罢。
唯独张百里仍旧是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百里兄,你怎么如此淡定?”杜世昌费解道。
张百里摸了摸他新蓄的胡子,吹了口热气,缓缓道:
“此案从一开始起我就知道不简单,如今以这种形式结尾倒也合情合理。”
“这杀女案虽说骇人,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普通刑事案件。
这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凶杀案,譬如去年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灭门惨案,哪起不吓人,怎么偏偏就这起案子入了太后娘娘的法眼,还特意移交大理寺审查?
这其中暗藏辛秘。”
陆渊好奇道:
“什么辛秘?”
张百里环顾四周,见门窗锁好,屋内又只有他们几人,于是冲几人招手。
见他如此神秘的样子,陆渊几人更是好奇,于是凑近。
几人围成一圈,张百里压低嗓子:
“这件事,估摸着是宁王派人去干的!”
“宁王?”杜世昌拔高嗓门,续而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哑着嗓子道:
“百里兄何出此言?”
“你可还记得,这起案子最初是我们刑部接手的。
我们在现场检验死者伤口时发现,凶手下刀的手法极为流利,绝非一般杀手能够做到。
同时,据目击的一个小丫鬟说,事发当晚她正好起夜,结果听到一声声响,结果就见到了杀人的一幕,那个凶手身上腰带上系着一个‘宁’字玉佩。
刑部后面派人去查了,这种字样的玉佩,放眼京都,只有宁王府的侍卫才有。”
“更何况,”
没等他接着说下去,陆渊便开口道:
“更何况,宁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先帝对他喜爱有加,当初先帝病危时,宁王对这宝座也是虎视眈眈,因此,一直以来和太后都很不对付。”
“原来如此。”杜世昌点点头。
“可是,宁王为何要杀这几个闺阁女子呢?”
陆渊和张百里对视一眼,轻轻一笑:
“世昌兄有所不知,当年太后娘娘还是宫妃之时,诞下了如今的陛下,也就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先帝本就体弱,子嗣更是稀薄,在陛下降世后更是宠爱有加。更是晋升了其生母的位分。
一时之间太后娘娘风头无两,就连当时的皇后娘娘都避之不及。
可没多久,京中就传出谣言,说皇子的生母,也就是当时的王美人,在入宫之前就嫁过人,还生有一个女儿!
后来先皇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发现传谣之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于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命其在家闭门思过,并严令京都传谣。
此事除了京都的权贵圈子,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当初听家中父母闲聊才知道的。”
“所以,你们是说,宁王这是故意用仅有他们知道的方式杀人,来提醒王太后不要得意忘形?”杜世昌分析道。
“其中细节,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如今陛下年幼,娘娘与宁王本就积怨已久,再加上如今频频插手朝政引起宁王一派不满,也未可知啊。”
果然,没过几日,杀女案的事情就宣告结束。官府的衙内张贴告示声称贼人已经伏法,已在牢狱中畏罪自尽。
围观的百姓拍手叫好,京中的女子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活络起来。
大理寺众人看着张贴的告示虽然心有疑虑,但确实自榜单发布之日起,杀人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也就没再纠结。
最高兴的当属姜昭,自案情爆发以来,府中的贵女都不敢出门,脂粉铺子里的流水少了大半。
如今案子了了,以往的顾客又重新回来了。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进到自己口袋里,姜昭笑的见牙不见眼。
看着抱着银子傻乐的自家小姐,青烟扶额:她家小姐对这黄白之物看得着实是有些过重了。
但没办法,谁叫她家小姐就这一个爱好,宠着呗。
“咚咚咚”
一阵不合适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冬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这么晚了,谁会到她们这偏僻的院子里来。
主仆几人对视一眼,按下心中的惊疑。
“翠喜,你出去看看。”
翠喜点头,前往外院。
姜昭和青烟两人连忙将手中的银子藏好,连同这几天买的首饰珠宝一同锁在柜子里。
不多时,翠喜急急忙忙地赶过来道:
“小姐,是三小姐在外头敲门,说是想来见您。”
姜昭蹙眉,姜映?她这个三庶妹可是向来善于见风使舵、眼高于顶的,对于自己这么个不受宠的嫡女姐姐,也不过只是面上敬重。
在姜昭印象里,从她穿越过来起,姜映来她院子的次数就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紧巴巴的往父亲、祖母眼前凑,看来今晚确实是有不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