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卢修斯也跟我商量了这件事，我们需要一个必要情况下可以告知布鲁斯身份的可信人选。”提姆靠住她颈侧，闭上眼睛，“芭芭拉？”

“她那边半小时前来消息说第一轮审问结束了。”史蒂芬妮用力吸了口气，提姆立刻捏了捏她的手。“布鲁斯他……怎么说，就是，承认了一切。他说他在城里慢跑，碰巧看到蝙蝠侠把小丑吊起来，等蝙蝠侠离开他就捡起了枪。没有解释或者辩解之类的，他就是说他这么做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没人搞清楚任何事。”

“戈登局长接受了？”

“呃……他把这些全告诉了芭芭拉，她说他平时不会随便把案子对她透露得这么深，而且他是在……那事儿以后最早见到布鲁斯的人，我们都知道你不可能穿着紧身衣跑好几个小时再脱掉它而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史蒂芬妮坐得笔直，一口气说完，“从布鲁斯刚当蝙蝠侠的时候他们就在合作了，是吧？他发明了蝙蝠灯。”

“布鲁斯跟我提过，他曾经想告诉戈登自己的身份，但戈登在他摘面罩的时候转过去了，那之后他们一直互相尊重对方的界限。”感受到正在酝酿的风暴，提姆稍稍紧张起来，“戈登是最出色的警察，如果他想知道，我猜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那么，”史蒂芬妮生硬地说，“你觉得我们可以相信他的话？”

她指的可能是戈登，也可能是这整件事，但无论哪个，提姆的回答都不会有太大差别。

“我猜是吧。”

“去他的吧！”史蒂芬妮一跃而起，失去支撑的提姆显然很想就这么倒下去，不过还是及时撑住了椅面。“他他妈混账！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10.

可能是戈登的安排，审讯结束后布鲁斯在人满为患的哥谭警局得到了一间单独牢房，甚至都听不太见走廊传来的发酒疯、打鼾和自言自语声。仍不算特别安静，但就补觉而言足够好了，布鲁斯充满期待地躺倒在小床上，然而仅仅几秒钟（或许两小时）后，他就遭遇了有史以来最粗暴的叫早服务。

“替代品说他跟你对上眼了所以认定是你干的。”红头罩拎着囚服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经头罩处理的嗓音冷漠机械，“该隐看了录像读出是你干的。但我他妈要你自己告诉我。”

“别这样叫提姆。”布鲁斯忍住一声悲叹，他真的非常困，睡意像是攒了一辈子，“你们谁都不是谁的替代品。”

“别跟我扯淡。”杰森冷笑，“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论证打从一开始你让我当罗宾就他妈是因为你需要迪克回来，但这会儿我没那个兴趣。”

他拽起手中的领子，把布鲁斯的后脑在墙上撞出一声响，就好像布鲁斯是哪个不长眼闯进他地盘的毒贩。

“是我干的。”布鲁斯招认，他垂着眼，注意到杰森腰间别了把手枪。

杰森安静了几秒，重新开口时，仍旧机械的嗓音明显减弱了。

“至少告诉我这不是为了我。”

“我不会说这跟你无关——”

“因为我是小丑的受害者，是死在他手上的倒霉蛋之一。他手上有一大堆像我这样的倒霉蛋，而且只会不断增加，无论你把他送进阿卡姆多少次。”杰森往布鲁斯的咽喉施压，无视后者的畏缩，“但这个，这不是为了我。你敢说这是为了我，在所有的……在我要求你、强迫你、求你为我这么干之后……”

布鲁斯轻轻吞咽了一下。

“这不是。”

“很好。”杰森把他扔回床上，造就一声巨响，走廊里立刻响起脚步声，“如果你敢把这个推到我头上，我发誓我会一枪崩了你——他抢了我的目标，我有权问几个问题。”

“恐怕你没有，红头罩先生。”布洛克警探举着枪，两个年轻警察在他身后互相使眼色，“而且你涉嫌闯入哥谭警局，现在我要对你进行逮捕。”

他肯定完全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红头罩消失前很给面子地扔了个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