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词,莫岱平神情一滞,恍如隔世。
自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七年了,凭借以前的一身本事和经验,很快他便在大宰场的一个帮派中站稳脚跟,带领帮派做生意,短短几年,帮派财力、人力便跻身大宰场第二,仅次于不天派。
后来老帮主去世,莫岱平便成了最佳继承人,立新规,肃清帮风,拓展势力范围,上任一年半便将势力扎根情狱,渗入的范围甚至比不天派还要广。
从和莫岱平的聊天来看,他和不天派的几位堂主也有来往。其中有个女堂主他印象深刻,当初为了求他帮忙给人在情狱弄个身份,还在他酒里下药。被他识破后,女堂主也没有放弃,正巧那女堂主的身材对他胃口,最后那一晚也算是你情我愿。
他原先就是个孤儿,在哪儿都没有归属感,但来到这边后也时常想起以前的生活,于是便把以前的那些全当做梦讲给挽月帮的兄弟。那么多人听了他的梦,也只有阿憧每次都能听进去,给他回应,期待他下次再讲更多别的。渐渐的,莫岱平有点满意这小子,便把他带在身边培养。
有人愿意听,他就能继续讲,如果没有愿意听他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他便也不想讲了,一旦不讲了,也许有一天,他就会忘记他来自哪里,也会以为那些都只是一场梦。
这些年都是他讲给别人,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听到这些神奇的词是何时了。
莫岱平望向天空,微笑着,“以前坐飞机害怕,现在……还是有点想的。”
“那你恐高吗?”
“恐高?我可是有飞机执照的,上天入地下海,只要能考的证我都有。”
“那就好。”莫非榆嘴角勾笑,“老莫,阿憧,抓紧了。”
话音落下,莫岱平和阿憧只觉浑身一轻,身下的马和马车便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渐渐腾空,甚至飞了起来。
两匹马惊鸣一声,慢慢接受现实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倒腾着四蹄,踏空而行。
“我去!”莫岱平微微俯身,瞪大眼睛俯瞰着逐渐远离脚底的大地,心中莫名有些慌张。他手上的证再多,对高空深海也早就陌生了,而且飞机什么的,和飞马差距也太大了!
有了飞马飞车,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念城。
落地进城后,娳儿也醒了,睁眼便喊饿,五人便就近找了一家视野好的酒楼吃饭。
饭后,莫岱平带着阿憧先去念城的挽月帮,了解魅娘娘和人贩子的消息。莫非榆站在窗边,注视着城门的方向,像是在等人。
“他坐的马车可不会飞,到念城至少还有一个时辰。”郁问樵向莫非榆展示了一下刚上的糕点,“过来尝尝这个。”
莫非榆又朝外面瞄了一眼,怏怏走过来坐下,看娳儿一脸满足地吃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就好像自己也吃了一样,心里甜甜的。
就在三人沉浸在这份惬意中时,窗外隐隐映上两个人影,一男一女,贴在墙跟前,小声吵着关于孩子的事。两人都在气头上,你一嘴我一嘴,说得十分混乱,但关键信息都有。
这夫妻俩的儿子丢了好几年,妻子最近看到一个长得与自己儿子十分相像的孩子,便偷偷买了家产把他买了回来。他们应该就住这附近,丈夫回来见到那孩子便把妻子拉了出来,后面便是他们听到的吵架。
窗内的桌子上突然安静,娳儿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嘴里含着的糕点变得格外苦。
过了一会儿,窗外的夫妻俩离开了,走之前也没拿定主意,买回来的孩子到底要怎么办。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城门驶进,男人捂着嘴,踉跄地下了车,扶着墙就开始吐。
酸臭的气味和浓烈的酒气一同涌上,熏得一旁要钱的车夫节节后退。
男人吐完,一副虚脱的样子,从怀里胡乱掏了一通,将钱拍在车夫手上,“赶紧滚。”
马车走后,他抬头望了一眼酒楼的招牌,擦了嘴边的液体后,回正视线,扶着墙,慢慢走进人群,没了踪影。
郁问樵在窗边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道:“要跟上去吗?”
莫非榆眼神冷漠,“不用,他逃不了。”
“咦……这是谁这么没素质……”莫岱平行色匆匆进了酒楼,打眼一望,见人还在,大步走来,“人贩子的消息查到了。”
“八年前念城有个官老爷仗着职位之便,强抢了不少孩童,后来抢到了另一个当官的家里,事情被捅了出来,那老畜生受不了流言蜚语,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