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非榆郁问樵和楚悲三人出来,付又期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火瑚见自家大人一副疲惫的模样,贴心地变出一艘水晶船,载着五人往裂谷去了。
飞行途中一路都很安静,梁亭然兴奋地俯视着鹿壶山景色,连连赞叹,只在快到的时候探头问了一句:“非榆姐,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羞耻感突然上头,莫非榆咳了两声,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杀红了眼。”
片刻后,水晶船在裂谷地缝外停下,五人钻进缝隙,绕过岩柱林,看到两个人等在断桥前。莫非榆定睛一看,是跳梁和予桔,隔了这么久总算见到人了,可还没等她笑出来,予桔便急喊着跑了过来。
“非榆!你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井棠,就在外面那个悬崖上,你看到他了吗?”
莫非榆眉头一皱,有些疑惑,“没有。”
她看着予桔那双哭肿的眼睛,隐隐猜到一个不好的答案,“先别着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予桔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越讲越激动,到后来哭得泣不成声,一句话都很难讲完整。付又期和梁亭然也陷入了沉默,在一旁默默陪着。
莫非榆抱着她,给火瑚使了个眼神,火瑚立刻飞出几道水晶,半晌后收起一无所获的水晶镜,对莫非榆摇了摇头。
感受到头顶轻微的叹息,予桔的哭声渐渐停止了,她抽泣着擦掉眼泪,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先回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莫非榆一脸担忧地看着予桔,轻声道:“没看到人就说不定还活着,我们会找到他的。”
予桔笑容勉强地应了一声,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梁亭然打头,一行人依次上了断桥,走在后端的莫非榆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你们能进驿站吗?”
火瑚和跳梁皆是一愣,好像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没试过,不过按理说应该不能。”
莫非榆想了一会儿,说:“无忧变回本体的时候,就可以随我一同进出,要不你俩也试试?”
火瑚听到能跟灵离大人一同行动便一脸兴奋,当即催动鬼力变成了一根火瑚簪,自动插在莫非榆头发上,与此同时,无忧篦也一并出现。
莫非榆伸手摸了摸火瑚簪,见跳梁迟迟不动,问道:“怎么了?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用勉强,就是要辛苦你先回拟台,等我们……”
不等她话说完,跳梁轻啧一声,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必。”
缕缕金线从跳梁身体中钻出,将他像蚕茧一样包裹起来,缩成一块拇指大小的精致的金丝琉璃,看起来圆滚滚的像个迷你粽子,跟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是八杆子不到一起去。
莫非榆将金丝琉璃捏在指尖,好奇地打量着,跳梁的声音突然从内震出,“有什么好看的?”他冷哼一声,“也是,以你的身份,断然是没见过琉璃棋的。”
莫非榆撇了撇嘴,将他收进袋中,小跑到断桥尽头,牵上郁问樵的手,一起迈向深渊熔岩。
驿站门口。
日月同挂,天朗气清,一切都跟走时一样,就是有点安静得过头了。
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围在门口等人回来,结果不光没人等,也没人守门,连先一步回来的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难道驿站出事了?
几人带着疑问快步往里走,刚走上大街没多久,便远远望见一座又像楼又像塔的建筑,耸立于驿站中心。
这建筑有近百米高,黑柱红檐,风格与八鬼楼相似,底部仅有一扇黑漆大门,一人大小的窗子散乱分布在外墙上,分不清究竟有多少层。
数十个刚出庙会的人围在高楼下,望着这座宛如神迹的庞然大物,眼神中好奇占三分,恐惧占七分。这些人见莫非榆等人回来,便主动退让出一条路。
素北乐站在路的尽头,听到身后动静,猛地转身,看见莫非榆和郁问樵都安然无恙,紧皱的眉头总算放开了。
莫非榆上前拉住素北乐的手,两人互相朝对方微笑,眼神中似有无尽言语,不过这段眼神交流很快便结束了。
二人看向中心高楼,素北乐肃声道:“我只比你们先一步回来,回来时这里便只剩一座楼了,溪儿说昨日入夜时还是好好的,今早一起来八鬼楼便消失了,变成了这座新楼,与你们同行的那位魏公子说可能是八鬼楼合并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