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僧走后，她拖着下巴端详郁问樵，自言自语道：“长相尚可，身材……尚可，外形倒是勉强配得上大人，但实力是硬伤啊，还得让大人亲自来救，”火瑚脑海里幻想出一些场景，随后猛摇头，“不可不可，空有其表的男人只会拖慢大人出手的速度，回头还是建议大人换一个吧。”

火瑚点点头，觉得这个想法可行，突然她察觉到一股森然气息，惊慌地抬头望向河面。

只见鬼医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藏身的河面之上，强大的鬼主之力骤降，河面如同沸腾了一般剧烈颤抖起来。

鬼医抬手凌空一指，包裹火瑚和郁问樵水晶球便不受控制地飞速跃出水面，恐怖的鬼气侵蚀水晶，暴露于空气中的火瑚紧紧抓住水晶船，肃目注视着鬼医。

鬼医嘴角一抽，轻笑道：“别这么严肃嘛，我是来帮忙的。”

火瑚见状心里已经预想出好几种脱身方案，正当她想开口问点什么来拖延时间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鬼医脸色骤变，失去笑容的脸上尽是阴冷狡黠之色。

……

炸完三座山殿后，莫非榆和跳梁又去放了几把火，此刻毫无章法的着火点遍布上游，闪烁着明亮热烈的颜色，与寂静漆黑的天空相比，地上更像绚烂的星空。

莫非站在阴影中，拍着掌心的灰，熊熊火光照亮了她的眼睛，“这下那些鬼应该顾不上鹿壶山了吧。”

“你别忘了，鹿壶山本身就是一只鬼灵，十个鬼器也抵不过它一个。”

莫非榆刚刚燃起的雄心被无情浇灭，她撇撇嘴说：“那么大一座山……哦不对，那已经不能算是山了吧，它究竟是怎么变成鬼灵的？”

“不清楚，鹿壶山存在的时间甚至比一些鬼主诞生的时间还要久，若不是它无法化形，或许实力会远超乌郎和狩年，即便是当初创建苍门的初代空相褚师，封印八十八鬼的时候，也只是将鹿壶山封锁在了原地。”

“既然它无法化形，只是一座山的话应该危害不大吧？”

“鹿壶山本就是一座具有恶灵性的山，它以天地之气为食，自然也包括人，所以但凡踏入鹿壶山一步，便没有生还可能。”

“而且它所占范围极广，边缘地带又看起来跟普通山丘没什么两样，因此几乎每天都有上千人消失在鹿壶山附近，再加上古树的存在，山中灵药灵兽不在少数，听了这样的传闻，前来送死的人就更多了，如若放任下去，等它吃饱喝足必然会掀起前所未有的灾祸。”

莫非榆心里盘算着，一天一千个，如果鹿壶山活了千年，那就是……三亿多人？！实际数字肯定比之还要庞大……这个数量无论对于长丘所在的世界，还是其他鬼楼所处的小世界而言，都算得上是灭世的存在。

莫非榆震惊地咽下一口唾沫。

“嘘，别说话。”跳梁忽然神情严肃地望向天空。

莫非榆心想她也没说话啊，难道是口水咽得太大声了？

“糟了，火瑚在中游的气息消失了……”

“？”

跳梁闭上眼，眼珠在眼皮下来回转动，随后定在一处蓦地睁开眼，那是山顶大殿的方向。

鬼医寝殿中，感受到鬼医气息，面对因火盘坐的螭因睁开眼，看见鬼医带回一只鬼灵和一个重伤将死的男人，表情有些疑惑，但他并未开口询问，只顾着修补因火中的几缕残魂。

片刻后其中一缕残魂修复，散发出浅淡光泽，鬼医面对殿门外空旷的院落，视线越过山殿大门，勾起嘴角，“终于来了。”

寝殿空白的门框中缓缓走来两道人影，鬼医热情地快步出门迎接，张开双臂，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欢迎两位光临寒舍，哦不对，这应该是这位姑娘第二次来了吧，上次我不在，未能好好招待，这次一定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纯黑的天空没有一点深浅变化，看不出离地面远有多远，近又多近。发簪坠着的水晶镜随发丝轻晃，莫非榆并未理会，冷言开口：“他们在哪里？”

“你是指拟台鬼灵火瑚和那个苍门褚师？放心，他们好着呢。”

莫非榆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右手紧紧握住刀柄，“你抓他们要做什么？”

“嗯？难道不明显吗？”鬼医侧脸看向殿内的螭因，表情像在询问，随即又回过头，伸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我在威胁你啊，灵离。”

莫非榆神情一滞，身体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