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景末看似神色自若,而手心一捏便全是紧张时出的汗滴。
因为那位被派执行任务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金发妹丽亚娜,而景末明白这一切都是朗姆洛在暗箱操作。她不清楚他的任何细节,只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使丽亚娜逃脱。然而,这一整套流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甚至有把他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的风险,景末自然替他提心吊胆。
“那个变种少女逃走了!”疯帽子杰维斯.泰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喊,吓得景末直拍胸脯。
“什么?她成功逃走了?”景末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假装瞠目结舌。
“咦?你为什么在笑?”杰维斯无情戳破了她的伪装。
“笑?哈哈没有,你看错了!”景末急忙打马虎眼,“那女的逃走后,雨果对剩下的变种人肯定会严加看管,我难过还来不及呢——”
不料爱德华也同样无情地打断她:“别装了,你明明笑得越来越厉害了。”
景末:可能间谍工作真的不适合我吧……
在景末给自己想出合理的借口解释之前,没料到爱德华竟然会先一步替她编出个更好的:“喂,你是因为那个朗姆洛队长的遭遇,所以才感觉开心的吗?”
“对对对,我就是因为朗……等等,他怎么了?!”
“听说他被那变种少女一顿猛揍哦。”杰维斯抽出椅子,很自然地一屁股坐在景末身边,惹得爱德华对他直翻白眼,“她的右手好像能自由变换成弯刀,那朗队当时被划了一脸血,左眼差点失明,昨天非但没抓到人还被送去州北医院抢救了……”
疯帽子边说边声情并茂地用双手比划着,就好像他亲历了现场一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这么多细节的。
可景末的表情就没他那么生动了。
让丽亚娜逃跑之前揍一顿,这听起来的确像是交叉骨为了制造伪证而故意干出来的事。但让对方在他脸上用刀划一下,这真的不是自虐狂行为吗?
难道为了博取雨果的信任,就非得做出这么大牺牲?甚至要冒着自己差点失明的风险?既然这任务如此艰巨,那支撑他一直做下去的动力又是什么?金钱?女人?还是他有什么生死攸关的把柄正捏在某个掌权人手里,以至于他不得不踏上这条路?
最后那条猜测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吧。
“你表情怎么变严肃了。”杰维斯一脸神经质地盯着景末,嘴里不忘嚼着从其他囚犯那儿骗来的苹果软糖,清清甜甜的味道甚至喷到她脸上,“他被人揍了一顿,你不是应该跟开心吗?”
“我……”景末往旁边躲了一点儿,表情依然愣愣的,“为什么应该很开心?”
“你为什么不应该很开心?”爱德华在一旁打抱不平,这似乎是他与杰维斯第一次想法达成一致,“那个朗队对你态度多差劲啊,每次你要是犯了点什么纪律,不都是他二话不说把你给抓回来的吗?别忘了他还拿平底锅砸过你脑袋!”
“他用平底锅砸过我脑袋?!”
“原来你不知道啊!”爱德华急得拍大腿,“就是你第一天来阿卡姆,在饭堂打仗那次!”
景末:黑历史,勿cue,谢谢。
“而且,朗姆洛不是还总虐待你吗?”爱德华接着说。
“他什么时候虐待我了?!”景末听完这话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啊?他没有吗?”这回轮到爱德华尴尬了,斯斯文文的他眼镜片下方渐渐露出不自然的红晕。
一旁的杰维斯又掏出一颗苹果软糖嚼了起来,然后低着头自己跟糖纸包装袋玩,上一秒还很八婆的他,此刻又一副全世界都与他无关的模样。
景末看了一眼神志不正常的杰维斯,又无奈地把目光移回来,望着爱德华的眼睛一字一句:“你都是从哪听到这些不靠谱的小道消息,现在,全部,都告诉我!任何,细节,都别放过!”
“咳。”爱德华一副为难样,“这不太好吧……”
景末一把拧住他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就是,那个,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啊。”爱德华咽了咽口水,贴近景末的耳朵压低声音,“他们都说朗姆洛和你……”
……
如果人可以删除记忆的话,景末真想把她刚刚听到的话全部格式化。
然而,她的记忆力非但不差,甚至还比任何人都要好。
景末的耳根子发烫。
爱德华的也是。
“等等等等。”爱德华像忽然想起什么那样,警觉起来,“是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还是你选择性把那些都遗忘了?你该不会……被他给PUA了吧!”
景末:“滚开!”
爱德华:“呜呜呜呜呜!”
景末:“回来。”
爱德华:“?”
此刻的杰维斯正云淡风轻地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苹果软糖,甜蜜的果汁夹心在他嘴里爆开,他享受地抿了抿唇,手里捏着那张透明的彩虹糖纸细细观察,仿佛那糖纸背后正上演着一场少女掉进三月兔子洞的奇妙梦境……
景末一把夺过他的糖纸。
杰维斯:“你干嘛鸭!!”
“你们两个,听好了!”景末神情突然认真。
于是三只脑袋鬼鬼祟祟凑到一起。
“趁朗姆洛和那些特种兵还没回来,今晚,我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