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程远霭拒绝了原墨，她披上毛毯，简单和导演打了声招呼，便要去更换衣服。

原墨却摇着扇子，踩着跟鞋，步步紧跟的走在她身后。

“原总，您这是要去……”身旁的工作人员见到原墨，不免追上来询问。

原墨步子一顿，看了来人一眼，语气凉薄：“随便走走，别跟来。”

程远霭余光瞥了一眼，趁着原墨停下的瞬息，拐进了一旁的更衣室。

她换掉衣服，叫来在外面等着的助理，问：“外面还有人吗？”

助理摇头：“刚刚那个人，十分钟前就出去了。”

“程老师，要叫钟姐过来吗？”助理不放心地问。

程远霭挎上大包，起身朝外走去：“不用。”

只是她刚走出去，还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了坐在她必经之路上的原墨。身旁围着几位员工，临时拼凑的小桌上，摆着应有尽有的水果甜品。

跟在程远霭身后的助理一出来看见这场面，感觉天都塌了。她支支吾吾地抬头，却不敢去看程远霭的脸：“对、对不起程老师，但是我刚刚真的看见……”

程远霭伸手微微一顿：“没事，你们先走吧。”

助理仍然惶恐不安：“但是，钟姐和我们说……”

“不早了，记得打车回去。”程远霭淡淡地打断助理的话，紧接着径直朝着原墨走去。

原墨的身旁还放了个小马扎，想来是给她留的。

程远霭也没客气，就这样坐了下去。

“聊什么。”程远霭直白地问。

原墨勾着唇，抬起扇子，掩在唇边，轻轻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走过去。”

“不过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原墨看着程远霭，眸中的神情叫人看不懂，“程老师，你觉得呢？”

程远霭低头看了眼腕表，说：“咖啡厅，附近正好有一家比较私人的。”

原墨沉吟了半分，又轻轻摇头：“我更想邀请你，去我的家里。”

“……”程远霭整个人静止了一霎，她抬眸，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原墨的表情，她又意识到，她并没有听错。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片刻的思考。

程远霭站起来，完全没有了要和原墨聊天的兴致，她绕过原墨，径直离去。

“要拦住吗？”原墨身旁的人问。

原墨盯着程远霭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摇头。

直到程远霭走出她的视野，她才在唇中细细地碾磨出两个字来——姐姐？

随及又落出一声古怪的笑意。

*

程远霭回到家里，洗完澡出来，照例拿出平板，放在茶几上，而她关了家里所有的灯，披一件外套，缩在沙发边，毛毯下，静静地看起直播。

她离开的那天已经是节目的倒数第二个项目内容了。

除了她和苏书离开了，剩下的人都会参与最后一个项目内容。

认识，普通接触，亲密接触，以及最后，追寻彼此灵魂的更深处。

谷听枫和伊眷初在左一个程远霭模棱两可的态度提点下，和右一个在陆芜的细心宽解下，在接下来的直播中，显得格外的亲密。

[投票前小伊找了程，谷听枫听了陆芜的话……最后指导成功的两位导师，遗憾离场……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节目]

[陆芜，要不你还是骗骗我吧，你能不能不要再时不时去程老师睡过的床上坐一坐了……想得我心疼]

[程老师（大哭）原来你才是那个没有心的人！陆芜啊陆芜，你这个坏女人，叫你少忽悠人了，这下好了，栽了吧，我都不敢想，要是陆芜出来一看大眼仔发现程老师是为了给下一部戏找感觉，才去恋综，才跟她又一次产生这么多纠葛，会有多么的伤心！]

[……程老师，你不会在看吧]

被戳中了的程远霭，目光乜了那条弹幕一眼，很快她干脆利落地将弹幕关闭了。

萧菘意外的没有被淘汰，但她似乎并不想在节目待下去了，不管是陆芜还是巫湫，两人去找她，萧菘都一副随便吧爱怎么样怎么样的表情。

只是在陆芜离开的时候，一开口又是刀人心窝子：“陆芜，这样的结果，你想过吗？”

“程远霭自始至终都清醒地知道，你不会给她你的心动卡。”

陆芜低着头，望着从她的脚尖蔓延出去的地板。她没有回答萧菘，随口应了一声：“嗯。”

程远霭静静地看了一段时间，又像是厌烦了，她将平板扣下，拿起从刚才开始就不停闪烁的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

程远霭想也没想地就挂断了。但刚刚挂断，陌生的电话号码弹了出来。程远霭继续挂断，对方也继续打过来，不厌其烦。

“……”程远霭摁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对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连气流的声音都没有。

程远霭等了一会儿，伸向手机，准备挂断。

“程，远霭。”对方一字一顿，好像在念一个新奇的名字，念到尾调，还会微微上扬一点音调。

原墨的声音。

原墨下午在片场，也是这样念她的名字。

令人心烦。

程远霭毫不犹豫地摁下挂断键，又将这个陌生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