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升起夜色笼罩的黑色浪潮,嗡鸣的浪潮声在耳畔生生不息,落下又涌起。
在这样静谧又深沉的夜里;在只听得见彼此呼吸沉沉又落落的夜里;在床边,在信息素纠缠不清的房间里。
清冽冽的雪松和青柑的茶香冲撞在一起。如浪潮,一来一回,落下又升起。
程远霭不厌其烦地抓起陆芜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她蹭着柔软无力,却滚热的手心,清凌凌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凝望陆芜。
陆芜说不出话,她颤着身子,黑红调色的丝巾,散漫地在她脖颈上缠了一圈,她的唇,半落不落地,轻含丝巾的尾端。
她望着陆芜,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垂下目光,和落于下方的程远霭对上视线。
可她又找不到自己的视线,涣散的目光,没有光亮的房间,她的眼睛,连一抹散射的光景都找不到。
她只能在漆黑的房间里,模糊地去描摹程远霭那张脸。
冷静自持,不苟言笑……冰凉的,滚烫的,慌乱的……
她想。
她想要拥抱,她看不清程远霭,她听见程远霭喊她姐姐。
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一串串滑落,晶莹的滚烫的。陆芜想,她好难受,她想要拥抱,想要被紧紧抱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清冽冽的雪松将她的呼吸都剥夺。
浓烈的、刺激的酒,将她理智崩弦。
可是程远霭不做,程远霭一动不动。她的视野里,只有漆黑的重重身影。
房间里弥漫的信息素不规则的乱撞,抓不着,握不住,轻飘飘的,一碰就散。
陆芜眼泪滚滚,眼睛疼得厉害,轻轻一碰又要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
她受不了了。
她张开轻颤的唇角,飘飘的丝巾从她唇角跌落,她发出暗哑的声音,带着微微地嗔怒,带着哭泣的委屈。
“……程远霭。”
程远霭望着她,目光锐利又轻柔,她的呼吸明明也早已沉沉,可她却仍然没有动作,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依旧亲昵地蹭着陆芜的手心,她捻着陆芜纤细手腕的腕骨。
她仍然问:“姐姐,怎么了。”
陆芜涣散的、蒙着一层水汽的眸子,娇嗔地瞪着程远霭,瞪着她根本看不清的轮廓。
程远霭沉沉的呼吸散在她的手心里,滚热的、压抑的。
“……姐姐?”程远霭又轻轻地呼唤,她盯着陆芜,循循善诱般,“你想,让我做什么?”
“……”
长久的沉默里,呼吸声渐渐滚烫,也愈发的急促。
陆芜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她双手都拽住程远霭的胳膊,整个人朝着程远霭摔去。
柔软的、混乱的、氤氲的……
数不清的东西都纠缠在一起,丝巾、纱裙、厚重的毛毯,冰凉的地板,脱力的身躯。
还有混乱中,混乱的请求。
“抱我。”
“程远霭,我要你抱我。”
“抱抱我……”
难以压抑的低低呜咽,在下一刻悉数被堵进了唇中。猛烈的、如浪潮席卷裹挟沙滩那般的拥抱,将轻颤的身体抚慰。
程远霭仍然不说话,她紧紧地抱着陆芜,拥住她的腰,细长的手指撩过长长头发遮掩着的,脆弱的腺体。
黑红的丝巾仍然混乱地缠绕在陆芜的脖颈,蹭着程远霭的手心,摩挲在陆芜的脖颈上。
陆芜贪心的、沉溺地拥抱环抱她的气息。熟悉的、疯狂的又抚慰空洞内心的信息素,隐秘在冷冽雪松后,醇厚的烈酒。
她同样的力度回抱程远霭,漆黑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她动作大胆,又混乱、毫无理性,她亲昵地贴在程远霭的肩膀,蹭敏感的耳垂和泛着凉意的脖颈。
程远霭按住她的动作,眸光里是压抑着的炽热。
她单手托着陆芜的腰身,手绕到陆芜的耳后,撩起柔顺的长发,顺到另一边。
她又一次轻碰陆芜的腺体,只是指腹轻微的抚摸,陆芜就在她的怀里颤着身子,又抖出晶莹的泪水来,她摇摇晃晃,目光晃悠悠地找不到实体,手也轻飘飘的抓不住程远霭。
胡乱地摸索着,一点一寸的抚过程远霭的衣襟、领口。她的手卡在领结上,身子又顺着程远霭的胸脯轻轻滑落。
程远霭不得不锢着陆芜的腰,又一次将其往上颠了几下。
柔软贴着柔软,摩擦蹭着摩擦。
她偏头,在陆芜的肩上咬了一口。
喑哑的声音摩擦着陆芜的耳垂,沉闷地响起:“别动了。”
话落,她轻轻取掉了陆芜脖颈上的抑制带。指腹轻柔地磨过脖颈,上面早已被抑制带勒出了一道红痕。
微微一碰,陆芜就哭得厉害。
可她不动,陆芜又不安分地在她怀里乱动。
她只好松开陆芜的腰,温热的手掌收着力度,不轻不重地磨蹭着她的脖颈。
她喉咙动了动,低头拿出衣服里揣着的抑制带的时候,偏头没忍住,循着青柑的信息素,难以抑制的,贝齿抵在了陆芜的脖颈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