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完拍摄的萧菘，坐在露台的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身旁的巫湫正在看着摄影师手里的底片，一边轻声地道谢，一边选着要打印出来的照片。

她偶尔挪出视线朝着萧菘看去，但看到萧菘那无精打采的颓败模样，她又悻悻地收回了视线，心里默默腹诽着，她是不是选错了。

但她没有想太多，没怎么说过话的萧菘突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巫湫伸出手，想要叫住萧菘，但只是一瞬，她又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萧菘远去。

[巫湫，一款被骗之后，又被骗的小可怜。]

[这真是老可怜了，前后脚遇到的两个人都不是啥真心的（汗）湫湫，下次别来这节目了，包被骗的。]

陆芜回来了，刚才拍最后一张的时候，她们都看见了。萧菘的方向，大概是去找陆芜的。

巫湫默默地想着，却难得地松了一口气。

“就这一张了吗？”身旁的工作人员问她。

巫湫回神，确定地点头，默了两秒她又说：“要不再问一下萧菘的意见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倒也没有为难巫湫。

“好的，那我这边再去问一下萧老师的意见。”她说着起身就走了出去。

偶尔有风吹过的露台，彻底安静了下来。地面、桌椅上还堆着没来得及整理起来的拍摄道具。

巫湫静静地看着，她坐了一会儿，正打算起来收拾的时候，听到了渐渐过来的脚步声。

一回头，陆芜和萧菘正一前一后的朝着露台的方向走来。

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好预感的巫湫推开露台另外一边的玻璃门，就要溜走。

刚刚推开，往前踏出一步，她就顿住了。

陆芜站在她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起坐一会儿吧，巫湫。”

巫湫没法拒绝。

陆芜淡淡一笑，转头又看向萧菘：“你们吃过饭了吗？”

拍摄刚刚结束，都还没来得及吃饭。

巫湫下意识地摇头，却又听到萧菘不耐地声音：“吃饭晚点再说吧。”

“陆芜，我们都没有多少时间。”

于是巫湫又急忙地点头：“有、有什么事要说吗？说完再吃吧，不着急的。”

“……”陆芜沉默一阵，又轻轻地摇头，“下楼吧。”

萧菘定定地看了陆芜一眼，扭头，闷声不吭地下楼去。

陆芜看着巫湫。拍摄是格外累人的，尤其是巫湫这样没什么拍摄经验的，稍微多做几个动作表情，就会累得不行了。

不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巫湫，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陆芜轻轻地说，“比如累了就要休息，饿了，就要先吃饭。”

“你帮我很多了，我们下楼吧。”

巫湫似懂非懂地点头，她跟在陆芜的身后，犹豫好一阵还是忍不住开口：“萧菘生气了吗？”

陆芜摇头：“我不知道，你想自己问她吗？”

“我帮你问也可以。”

“不过，我记得萧菘没那么容易生气。”

巫湫愣愣地点头，她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要不要问萧菘。是她自己问，还是陆芜问。

[啥意思？难道不是萧菘骗了巫湫，而是，巫湫骗了萧菘？我勒个……内个。]

几人分错开来，坐到餐桌的边缘，中间都相隔了一两个位置。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响起的汤勺碰撞声。

陆芜似乎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些，就放下了。她抬头，和一脸不虞的萧菘对上视线。

陆芜觉得好笑，但刚刚扯起唇角想要笑一下，又收住了。

“巫湫也在，你可以坦白地问她。”陆芜摊了摊手，开口道，“我没有让巫湫选你。”

萧菘冷哼了声，她不看巫湫，但脸色摆明了她压根不信陆芜说的话。

“我不会帮你的。”萧菘盯着陆芜，她的语气带着攻击性的冷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陆芜，我以为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讨厌你。”

坐在一旁的巫湫抬起头来，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又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

“那你选我做什么？”陆芜环胸后靠，她低头看了眼时间，眉间又带了些焦急的神色，她顿了顿，又问，“你们……”

萧菘出声，打断陆芜没问出的话：“陆芜，你不觉得现在太晚了吗。”

“你什么都没有。现在才开始想，你总以为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多的吗？”

陆芜哑然，她的眉又蹙在了一起，掩藏在桌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攥动着手心里的东西。

“……”

萧菘站起来，语气冷然，脸色也如之前那般不虞，没有丝毫的好转。

“我不会帮你的，陆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