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换了一身衣裙,藕粉色的修身半身裙勾勒身材,腰身上的荷叶边系带垂落。
她对着房间的落地镜,侧了腰身,漫不经心地勾着系带,磨磨蹭蹭地交叉打结。
陆芜的房间门半开着,楼梯间的声音细细簌簌的传进来。
路过的说话声,下楼的脚步声,走廊对口的两扇窗户穿梭缝隙的风声。
她磨蹭地系着腰带,眼看着就要系上一边,下一秒却见她又松了手,莫名其妙地将其系带打散。
陆芜的动作顿住,她抬起右手,轻轻地抚在胸口。她的眼眸抬起,凝望镜中的自己。
门外的风声渐小,最后一道下楼的脚步声消逝,安静不过一瞬,交谈的声音嗡动,紧接脚步声从下到上,逐渐地逼近。
陆芜又垂下眼去,单手挽着腰身的系带,往后一靠,压着床沿的一角坐下。
缓缓逼近的脚步声止住,半开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
陆芜抬头,歪侧了身子,红发斜落在肩头。她眯笑着,看向推开房门的人。
“巫湫。”
“你来了。”
“想好要和姐姐说些什么了吗?”
*
程远霭是傍晚的时候走出房门的。
一楼的房间,推开房间门的拐角便是去往花园的玻璃门。阳光早已坠落地平线,取而代之的是静谧的蓝色。
程远霭撑着昏沉的大脑,任由乌黑的发丝凌乱在眼前遮挡视线。她拖着沉重疲惫的步伐,朝着玻璃门外、天际幽静的蓝走去。
本就只是低烧而已,吃过药睡过一阵,热就褪去了不少。
只是出汗之后,身体仍然透着闷的虚弱。于是清透的大脑,仍然恍惚。
大厅里有嬉闹的声音,房间太过沉闷,醒来便觉得心口郁闷。程远霭拉开窗帘,于是便想去安静的花园里透透气。
[老大好落寞的感觉,到底听没听到啊quq陆芜是真的坏女人啊,不要信啊!]
[更好奇两人既然认识,为什么这么多年……]
哗啦——
程远霭费力地推开了玻璃门,踏入混杂着透凉的海风与绿草清新的花园。
她抓着门框,轻阖上眼,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程远霭忧愁虚弱的眉眼露出一丝放松的愉悦。
她走入花园,在花草簇拥着的黑色镂空长椅上坐下。
天际的蓝静谧而迟缓地流动,徐徐的海风里,仿佛带着吹散情绪的魔法。只是坐在那里,感受发丝的晃动,衣襟叩打肌肤的飘逸,沉闷的大脑就轻松了不少。
程远霭轻阖上眼,拽了一下身上敞开着的衬衫,手又落下,搭在长椅边。微蜷的手指,偶尔在金属的长椅上敲出几个音阶。
[好美,疯狂截图]
[那里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大家不都在客厅吗?那是谁?]
镜头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只能依稀看见上衣似乎是一件敞开的藕粉色外套。
那抹身影在花丛间一闪而过,藏蓝色格子的百褶裙裙摆,在风中一晃,一下也寻不到踪迹了。
[不知道,误入镜头的工作人员吧,我看大家都还在客厅讨乱晚上的活动呢,挺热闹的]
[说起来,程远霭还不知道啊,今晚是淘汰夜。]
弹幕里激烈讨论的间隙,忽的一双手在镜头前闪过。紧接着那双手,动作轻柔地覆在了程远霭阖着的眼帘上。
程远霭下意识地抬手,抓住那只手。只一瞬她又顿住了呼吸,好一会儿才有气息从她唇缝间缓缓钻出。
[陆芜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又换一身衣服了!]
程远霭微抿薄唇,她不说话,也不敢惊慌,好似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陆芜嘴角噙着笑意,藕粉色的开衫里是穿戴整齐的衬衫制服,连领口的蓝色细带领结都老老实实的挽了一个蝴蝶结,缀在衣襟前。
膝上一寸的百褶裙轻轻晃动着,倘若没有注意到那一抹惹眼的红发,毫无疑问的,陆芜此时看起来,带着学生气的青涩。
高高扎起的马尾,唇角勾勒着的捉弄人的笑意。
“发现一个,不听话的——”
陆芜身子探下来,她从后面捂住程远霭的眼睛,凑在程远霭的耳畔,声音越来越小。
“小狗。”
“……”程远霭唇边的笑意蔓延开,她抓着陆芜的手,缓慢地扯下。
她侧头,伸了手勾住陆芜的下颌,温热的呼吸在彼此的脸颊上轻晃。
“听话的话,姐姐就不会出来找我了。”
陆芜身子软下来,就着程远霭手心的力度,脸颊轻蹭了几下,就这般靠了上去。
“烧好像退了。”陆芜阖上眼睛,静静感受了一下。
“但也不能这么快出来吹风,受了凉,晚上会烧得更严重的。”陆芜睁开眼,笑了一下,动作熟稔地脱下外套。
她从长椅的后方走到前面。
风带动她的裙摆与马尾。她背对着风,身上的一切都在朝程远霭靠近。
陆芜掀开衣裳,藕粉色的开衫轻轻地罩在程远霭的头顶,包裹住黑色的长发。
可下一秒,陆芜又扯着衣裳松开了些许。清凉的晚风穿入发间,凉意过了头,这一瞬忽的就感觉脑袋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