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程远霭身子僵硬一瞬,就如同她说出算了二字一样,她好像又不去纠结那个答案了,妥协了就要帮陆芜。
可陆芜却侧着身子往一旁躲了一下。
她抬手,拍在程远霭的脸上。指腹轻捧她的眼尾,摩挲着眼尾处的柔软,好似在试探那里是否有过温热的水珠流淌。
温热的、舒缓的呼吸如云朵坠落肩颈间。程远霭忍不住偏开了头,清淡的树脂气味不知从何处泄露。
陆芜轻轻地呼吸,额头轻抵程远霭的脖颈。
雪松清淡的树脂气味匆匆落下,紧接着弥漫出一股醇厚的烈酒气味。它将雪松的树脂气息包裹完全,又混合杂糅,叫人忍不住追寻清新冷淡的时候,落入迷酒的陷阱。
“远霭……”
陆芜蹭在程远霭的肩头,失焦的眸子捻着温红的颜色,她轻声呢喃,发丝却将肩颈蹭得如同沙砾摩挲般疼痛。
“我想喝一点酒。”
“冰凉的、带着雪的味道。”
陆芜轻阖上眸子,轻颤的眼睑下,坠落一滴温热的泪水。
“我一直都很想。但是,太特殊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替代的。”
陆芜轻声地呢喃着,面颊上的红晕愈发的明显,可并没有上次那样紊乱的痛苦与疼痛。
她睁开眸子,氲着泪水的眼眸透着失焦的茫然。但她一抬手,还是准确无误地摸索到程远霭垂落身侧的手。
手心里是那根熟悉的抑制带。
陆芜压着抑制带,和程远霭的手交握在一起。哪怕抑制带硌得手心发疼,也没有人松开。
“……远霭。”
陆芜抬起眸子,模糊的双眼看向程远霭的眼睛。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喜欢,你的味道。”
比思念更折磨的,是每次发热期前,对味道的追寻。一开始是最不好过的,身体总比她的大脑先记起程远霭的味道。
于是她翻遍了一切她带走的东西,躲在狭小的衣柜里,哭到眼睛红肿,也难以缓解丝毫。
她本该在离开那天就意识到,她们并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可以交集的地方,她也明白离开就该是一个无法挽回的词语。
可偏偏每一次的发热期都让她被迫回想起程远霭的一切。即便她不愿意承认。
可是她也是一个骗子,于是她活该被惩罚得不到一段真挚的感情。她看向程远霭的眼睛,她渴望那里面有她想要的独一无二的偏袒,可又害怕那份真挚的情感,因为她是一个骗子,一个不真诚的人。
于是逃避,于是麻痹自己。
可人的感情反反复复,总是复杂,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推翻以前的自己。
程远霭一次靠近,就能让她的防线崩塌。回到家里,翻找出藏在箱子最底下的东西,抱着才能安睡。
那些都是程远霭送给她的东西。每每望着那些东西,她都会觉得自己像个不正常的小偷。
于是依恋,便越是不敢承认。
……
程远霭哑然了声色。心脏如同烟花绚烂的绽放开来,压抑着的情愫在此时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钻出。
仿若释然那般,她弯着唇笑起来。
“我知道。”程远霭好像就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她笑着,她笑她没有猜错。
陆芜抿着唇,目光幽幽地望了程远霭一眼,又低下头,牙尖磨着程远霭的肩膀。
她愤愤不平地开口:“你真的学坏了。”
目眩神迷的感觉袭来,陆芜攥着程远霭的腰身,缓缓地向下滑去。
程远霭也跟着落下身来,她捧着陆芜的面颊。
滚热的脸颊上,有着水汽的氤氲。温热的,好似泪水。她的指腹抚摸着脸颊网上,手指骨节轻触眼睫下的湿润。
“姐姐。”程远霭又这样唤她。
陆芜艰难地抬起眼睑望她。
“你想要临时标记吗。”程远霭明知故问,可她的神情太过镇定,很难叫人怀疑。
“……”
陆芜说不出话来,隐忍许久的情愫,在又一次嗅到熟悉的味道,早已决堤。
她歪软了身子,衣裙的肩带滑落,浴缸中放着的热水水汽弥漫上来,将白皙的肌肤氤氲成粉色。
她只能用那双幽怨的眸子望向程远霭,再狠心一点,吐出一口热气,呼在程远霭的脸上。
程远霭也没有比陆芜好到哪里去。
浴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雪松的气息就缠绕着青柑的胡乱的撞击着。拍打起平静的水。
她失笑两声,手里绕着抑制带缠上陆芜的手腕。
茉莉花的丝带被她松开,又一次收紧。陆芜轻哼出口,歪着头倒在她的身上。
她露出吃疼的眉眼,可微颤的唇角,勾着享受的弧度。
程远霭俯下身去,声音模糊在陆芜的耳畔。
“要痛一点吗。”
痛一点,感受会真一点。
第一次临时标记之后,陆芜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呢喃过这句话。
陆芜摇头,又点头。
她全身没有骨头似的瘫软在程远霭的身上,双手扯着程远霭的衣服,将程远霭抱得紧紧的。
“不要,太疼。”
程远霭撩起陆芜披散着的,碍事的红发。
她温热的手指搭上陆芜的腺体。指尖滑动几下,陆芜的身子便轻微的颤动起来。
她低下头,就要咬下去。可唇瓣靠近的瞬息,又顿住。
陆芜忍不住皱了眉,想要催促。
可程远霭只是按住她的腰身,就叫陆芜动弹不得。
“姐姐。”程远霭又这样唤她。
“嗯……”陆芜不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晚点,我们上楼数星星好吗。”
陆芜眨了一下眼睛,心下有些奇怪,可她没心思多想,点头便应了。
—
然后呢。
程远霭垂眸看着门口的陆芜。一觉醒来,头晕沉沉的,程远霭怎么想也想不起然后发生了什么。
门口陆芜见她这副模样,沉了脸色,拽着她的手就朝房间里走。
“昨晚明明就叫你早点回房间了,你偏不。”
程远霭被拽着刚刚坐下,陆芜冰凉的手就覆上了额头。
“我昨晚,怎么了?”昏沉沉的大脑,还有没什么气力的身子,程远霭后知后觉,她大概是感冒了。
陆芜放下手,轻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上楼数星星啊。困迷糊了都不下来。”
“还好没发烧,应该是有一点感冒,我一会儿下楼拿点药,今天你就休息一会儿吧。”
陆芜说着就要往外走。
程远霭急忙抬手,一把拽住了陆芜,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
“那你做什么。”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