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噪烦闷的情思被悄无声息的抚平。她倒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只是偶尔在这样的事情上,怎么也压抑不下被忽视带来的酸涩委屈。
于是便不愿将那细密针线缝合的茉莉花坦然送出。
但这样的心思,也是无法坦荡的、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憋着,难受,可开口说出,又同样的难堪。
直到对方说出,她知晓,她知错,那样隐秘的委屈不满,才稍稍被抚平。
程远霭同样凝视着陆芜的双眸。这样漂亮的、婉约的又如焰火炽热的目光,叫人看不出丝毫虚伪的哄骗。
只有如火明亮的真挚在眸中闪烁。
程远霭从前就是个难以接近的性格,她惯会用恶劣的表情来规避一切不必要的社交,也正因为如此,她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要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许久。
她细细分辨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人,带着怎样的目的。于是在交流还未开始前,只要有丝毫危险的可能性,便直接竖起壁垒,禁止靠近。
但陆芜是个例外。她看不懂,读不明白陆芜看向她的目光,究竟是带着怎样的目的。
她只觉得那充溢着炫目烈火的笑眸,带着难言的真挚。
就如此时,也一如从前。陆芜撞碎阁楼的窗户,闯进阁楼时的目光。
陆芜见程远霭久久不言,她鼓了一下腮,轻叹一口气,又软了声色。
“我真的知道错了。”
“远霭,原谅我好不好。”
她笑意盈盈,眼底倒映着程远霭的身影还有远方碎烂的烟花,仿若整个人也如繁花绽放。
声音是她绽放时独有的音阶,她的双手搭在程远霭的肩膀,说话间不轻不重的摇晃起来,好似沉溺进飘扬的花海里。
哪里都是柔软的。但她没有嗅闻到花海的芬香,而是清冽的青柑茶香。
“……”程远霭偏蹙着眉,微咬着唇,她抬手落在陆芜的腰身,锢住陆芜的身姿不再摇晃。
她开口,隐秘的不满情绪早已消失,可说出的话,却又不想那样轻易就原谅了面前的人。
“我还是,不高兴。”程远霭语气硬邦邦的,好久没有说这样的、这样意味明显的话语,连声音都显得磁颤。
躲闪的,又是大胆的。
陆芜歪了头,她垂眸思索,又想晃悠起身子,可腰身被程远霭紧紧的锢住,脚步刚动一下,就被摁住。
陆芜于是抬头去看程远霭。
“那怎么办呀。”陆芜耷拉下眉眼,刚才还充溢笑意的眸子,此时却布着一层浅薄的惆怅。
好似她真的想不出办法,于是忧愁地望向程远霭,祈求她能松松口。
程远霭攥紧手里的茉莉花,她也同样的垂下眸子。
“那就算了。”她的声音淡然,可手中的力度就没那样淡定了。
“……这样吗。”陆芜落下搭在程远霭肩头的手,故作思索的在下颌间游走,她时不时抬眼轻触程远霭的双眸。
这无言的视线交错间,毫无知觉的就叫人松懈了。
于是下一秒,陆芜如脱茧的蝴蝶,一下从手中溜走。
她的身子旋转一圈,双手背在身后,步伐一半一半的往后挪动。
隔得那么远,又那么近,一伸手的距离就能够到。
“没办法了,那我只好……”
还不等陆芜将话说完,程远霭身形一顿,再回神之时,却已然又一次抓住了陆芜的手。
“不是……”短促急切的话不自觉落出。
眼眸里倒转着,方才雀跃要飞向远方的蝴蝶美人。陆芜借由她的手臂,脚尖往前一点,又轻飘飘地旋着圈回来。
她安稳地倚靠在程远霭的胸怀,单臂撩起指尖,手心朝下张开,缀出一条银色的、吊着周围花坛里很常见的叶内花。
那是会结出心形的荚的寻常野花。
太常见,太熟悉,又陌生。
陆芜站不稳似的靠着程远霭的肩膀,于是程远霭不得不落下手来,够着陆芜的腰身,好让她不至于摔下去,或是连带着她一起摔倒地上。
于是稳稳当当的藏在风衣侧边袋里,攥着那茉莉花的手,便轻而易举的被陆芜握住,又缓缓地拽出隐秘的衣袋。
纯白无暇的茉莉花早已在手里被蹂躏的乱糟糟,可依然不影响它的美丽。
陆芜却好似没有看见程远霭手心里的茉莉花,她只是抬起指尖,轻托了一下程远霭的手背,于是就将银色的缀链,轻轻缠绕上手腕一圈,扣上。
“明明是很常见的花,偏偏找一个这样的手链,怎么也找不到。”
陆芜指尖轻佻,摇晃起缀在腕骨下方的叶内花。
这手链看着并不新,但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甚至链条都看不出丝毫的划痕,至于为什么说不新。
那花朵的形状实在算不上多精致,上面残留着好些看不懂的痕迹。
[这是来真的吗,这是陆芜自己做的吗,上面感觉有的条纹很像指纹欸。]
[信绯闻满身的陆芜搞纯爱,还是信我是欲黄大帝]
[可是,这遍地都是的野花,可是程老师开通大眼仔发的第一个动态欸!这可是唯一发过的花!虽然没说喜欢这花,但是要不是一开始就关注了根本就不知道好吧!我不管,快把萧菘喊来,我要听高中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下次我送你一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