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活几十年,冲动一次也不为过。”
“我的人生信条也就是知足常乐,哪天你告诉我不想演戏了我都能接受。”
任钟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诚恳与真挚。
“所以,我现在问你,如果节目结束之后的结果,并不是你来节目时预想的结果,你还是要保留最开始的公关方案吗。”
程远霭没有丝毫的犹豫,轻应了一声:“嗯。”
任钟点头:“好,那过一两天我会放出你要准备下一部戏的消息。”
“……”程远霭又一次抬头,看向挂在夜幕里不停闪烁着的星星,“辛苦你了。”
任钟笑了一声:“少来了,这几天我帮你多留意几个剧本吧,等你综艺玩完回来,我可要好好压榨你一番的。”
想要忘却某些事,便要沉溺于另外一件事里。
程远霭叹息一声:“谢谢。”
“早点休息。”任钟道,“嗯,还有啊,你还记得你演过《野雏菊》里那个沉默的疯女人吗?”
“记忆会随时间发生扭曲,唯有回到当时,才能归正扭曲的记忆。”
-
翌日。
清晨还不等阳光铺满整个房间,就已经有人起床了。
是带着一脸醉意的陆芜,她披着藕粉色的外衫,揉着太阳穴从楼下走上来。她的唇舌干燥,看起来渴得不行。
可她来到楼上,第一时间却并不是去接水,明明路过了水吧台,她也没有停留。只是往二楼张望了一眼,就急匆匆地进了衣帽间。
昨晚他们的行李都被放到了衣帽间里。
陆芜迅速地抱起衣服,走进一旁的更衣间,换了衣服才出来。
长袖长裙,甚至领口都向上了几分,不同往日那般露肤度高,衣裙也没了各式各样的系带。
[为什么我从这套普通的裙子里看出来点不一般]
[该说不愧是同班同学吗?一个大半夜不睡觉,一个大清早就起了]
[等等,谁大晚上不睡觉,我睡了一觉错过了什么!]
陆芜换好衣服,不紧不慢地来到厨房接了杯水,一口闷下。
她放下杯子,回头却看见程远霭站在楼梯转口。
程远霭眼底晕着一层青黛,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陆芜抿了一下唇,她低下头,摁下水机的按钮,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早晨响起,直到杯满,才停住。
她的话说得那样明白,程远霭摔门的动静也十分的大。她想,程远霭该是生气了。但是程远霭很好哄。
可是,没有人去哄的话,她也会闷着好几天不理人。
陆芜咬着玻璃杯,抿着温水咽入唇中。
还是就这样沉默吧,陆芜心想。她放下水杯,没有再看向程远霭,迈步就要离开这里。
“姐姐。”
陆芜的脚步顿住,她反应不及,就这样怔愣地回头,望向程远霭。似是没有想到,那样生气的程远霭,还会主动叫住她。
还喊她,姐姐。
“我饿了。”程远霭静静地望着陆芜,眼底的疲惫与落寞怎么都抹不开,“我想,喝点豆浆。”
陆芜定在原地,她沉默一秒,攥紧了手,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阁楼的夏日被拖的很长,陆芜偷偷跑去厨房,端来一碗冰凉的豆浆。
米白色的豆浆上撒着零星的花瓣,冒着冰凉的气息。
陆芜捧着那碗冰豆浆,眼睛狡黠的、亮晶晶的望着程远霭,期待着她说出那句话。
程远霭捂着脸,耳根红得透底,她的声音支支吾吾:“姐、姐姐。”
“嗯!”
“我,想喝。”
……
“好。”陆芜将手背在身后,她轻声应下,又回到厨房,打开橱柜,端出豆子来。
刚将豆子倒出来,她又顿住了,放下豆子,朝着程远霭走来,一把拉起程远霭的手。
“我们出去吃吧。”
“我忘记泡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