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笼罩着陆芜的身影,也沉闷地晃动,又好似冰凉的蝮蛇,密密麻麻地勾着她的四肢百骸,将她淹没。
雪松凛冽的雪气隐约缠绕着烈酒沉醉的味道,不知何时弥漫了整间屋子,木质的清新混合着轻轻浅浅的青柑,碎落又撞裂。
陆芜忽的慌了神,她蜷了身子,想要往里躲。披散着的头发,在摔倒的挣扎中,变得愈发的凌乱。
程远霭只是用手扯着那勒着双手的柔纱丝带,等到陆芜好不容易缩到角落里,只是扯一扯丝带,陆芜就不得不轻哼着嗓音,被她拽过来。
“远霭,你犯规了,不能用信息素……”陆芜蹙着眉,眼尾向下弯着,潋滟的,总是带着游刃有余的眼眸,却轻轻的垂敛着。
程远霭不看她,她只是拽了拽陆芜的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陆芜磨蹭着,膝盖将刚刚铺好的床褥磨出褶皱,她曲着双腿,在程远霭身旁坐下。
越靠近程远霭的地方,雪松木质的清香便愈是浓烈。陆芜的手指微颤起来,耳廓升起朦胧的红晕。
待陆芜安静地坐下,程远霭勾着那丝带,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
陆芜身子朝前倾斜,凌乱的卷发也随着光滑的手臂落下。她微微抬起眼眸,望向程远霭。
她又笑了。
“远霭,你还和以前一样。”
程远霭低头静静地拨弄着手里的丝带,她扯开轻轻一拽就松开的丝带,冰凉的手指磨压着陆芜手腕上的红痕。
“你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程远霭将柔纱的丝带压在陆芜的腕骨出,隔着纱织的布料,揉压着那一处的凸起。
“纱织的太松,绑不住。”
“你以前,不用它。”
程远霭将陆芜的双手都扯到身前,陆芜早就没了什么气力,被她一拽,干脆软了身子靠在她的肩上。
清新的青柑,在鼻尖弥漫,不需要刻意的去寻,只是随着呼吸,就钻入了胸口。
程远霭的深黑的长发散着,逆着床头昏黄的光,恰好看不见早已滚热的耳廓。
只是那双本就漆黑深邃的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愈发的沉暗,隐隐约约的,仿若压抑着深重的情绪。
程远霭的手指细长,她压着纱织的丝带,锢着陆芜的双手,一圈又一圈的将纱织的丝带重新束缚住陆芜的双手。
柔纱细软,总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扯拽,才能压到最紧的地方。
身子散软的靠在她身上的陆芜,不知什么时候忽的不再说话,她咬着唇,歪着头,在程远霭的肩头蹭了蹭。
轻软的呼吸在模糊之间变得急促,可她压抑着,于是身子也颤悠悠起来。
只是偶尔,轻碎的颤音,钻破唇齿,从晃颤着的唇瓣里,散落出来。
陆芜哭了,她的眼泪洇湿在程远霭的肩头。
她磨蹭着程远霭的肩,抿咬着下唇,一下又一下地蹭着。
她呛咳出声,于是又从唇齿间,碎落几声带着哭腔的哼哼。
程远霭拽着柔软的丝带,不紧不慢地细上一个死结。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沉溺着深潭的漆黑眼眸,却染着猛烈的红丝。
她抬起手,在散乱的头发里,摸到陆芜蹭在她肩上的脸颊。
掌心一片湿润,温热的,黏糊的。
程远霭的掌心滑落,捏住陆芜的下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陆芜的下颌,逼得陆芜不得不抬头看着她。
仿佛盛满露水的深蓝蝴蝶的眸子,眼尾不知是蹭红的还是哭红的,亮晶晶的泪珠挂在眼尾,轻轻一眨眼就落下。
“你哭了。”程远霭哑着嗓音,手里攥得愈来愈紧。
陆芜望着她,如水悠荡的双眸,带着莫名委屈的劲,就那样望着她。
一低头,她挣开程远霭的手,转头又蹭在程远霭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程远霭。再不把你信息素收好。”
陆芜的声音带着哭后的轻软,她的身子轻颤着,咬得程远霭也跟着微颤。
“我就咬死你。”轻哼的调子,跟猫挠似的,没有任何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