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12 晴
陆芜越来越过分了。
我从来不是什么会乖乖听别人话的人。只是受了恩惠,只是因为得到了一点帮助,所以我才……
我大概也疯了。她望着我,蓝尾蝴蝶般漂亮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眸子,我就没办法说不。
陆芜太狡猾了。我要疯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陆芜。
陆芜陆芜陆芜陆芜陆芜陆芜陆芜陆芜。
陆、芜。
……
不要骗我。]
回了房间的人都还没有出来,程远霭在小花园里静坐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客厅,走回了那扇大开着的门前。
房间的氛围灯兜兜转转,又变成了深蓝的色调。配合着绵长的音乐,好似屋外不远处的海水洗刷。
叫人莫名的宁静下来。
楼上忽的传来些许响动,有人似乎已经出来了。
程远霭微微回眸,在门前伫立两秒,便踏入了房门。
身后,是缓步走下楼来的陆芜。
酒红色的卷发侧散在耳侧,她穿着一身勾显身材的系带鱼尾裙,鱼尾处的细闪在灯光映射下,影影绰绰,很是迷人,宛若流动的星河。
陆芜的手微微向前伸出,似乎是下来的时候,想要喊住程远霭。可她还没来得及喊住人,程远霭头也不回地就走进了那房间。
陆芜又将手放下,若无其事地拢了一下头发。
[完了,怎么陆芜先下来了,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不知道一会儿陆芜进去会是什么尴尬的场景]
[陆芜刚刚是想叫住程远霭吗?]
陆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她轻轻地捏住自己的手,又拽了拽手腕上的系带,直到系带将手腕勒出些许红印,她才有所察觉般惊醒,松开了手。
她望向那扇门,又一次拂了拂头发,随即才迈开步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朝着那房间走去。
程远霭在里面静静地坐着,房间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将帘子拉开,窗外的海景一览无余。
深蓝色调的街道上,绵延着一整片橘色的灯光。甚是好看。
程远霭落座在窗下,乌沉沉的眸子静静地望着窗外。房间里似乎有些闷热,她将衬衫的领口松开,隐约露出锁骨的弧度。
陆芜走进来。
她的目光无处可避。避不开就处在视线正中心的程远霭,自然也没办法,假装没看见。
于是听到动静的程远霭微微回眸,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陆芜的身上时,便正好迎上陆芜那双,将情绪掩饰很好的漂亮眸子。
如同蓝闪蝶那般神秘、碎亮的眸子。
“程老师……”陆芜掩唇笑起,话起了一半忽的又止住,“不对,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装作刚认识?”
程远霭看向陆芜,嘴角扯起一点笑意,冷冰冰的。
“我们,刚认识?”程远霭轻声反问。
陆芜佯装不明白程远霭在问什么,她慢条斯理地朝着程远霭走去,在她的对面坐下。
清冽的茶香扑面而来,程远霭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隔着长桌前摆满的各类茶酒饮料,看向面前这个硬要同她装不认识的坏女人。
陆芜坐下,低头在面前挑挑选选出几瓶叫不出名字的酒来。
“第一次见面,我请你喝杯酒?”陆芜头也不抬地道,也不管程远霭有没有答应。
她低着头在面前捣鼓,刻意拖长的呼吸,将时间也拉得漫长。
长到叫人,隐约坐不住。
但这人,不会是程远霭。她静静地望着陆芜,望着对方手上的动作,从一开始的有条不紊,到后面逐渐变得磕绊。
程远霭轻笑了声,她后退半分眸光,也同样的在桌前挑了挑,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挽上,漫不经心地调起酒来。
不知谁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绵长得过了头。
“蓝色玛格丽特。”陆芜将如海水澈蓝的玛格丽特杯轻轻放在程远霭的面前,“你,有尝过海水吗?”
程远霭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酒倒出。
放满冰块的柯林杯,逐渐染上一层薄荷蓝调。是盛夏,在海湾才能瞥见的海水色调。
陆芜望着那杯酒,眸光闪了闪:“好巧。”
程远霭接过陆芜递过来的蓝色玛格丽特,轻抿了一口:“不巧。”
陆芜没说话,她接过程远霭推来的酒,只是端起杯身晃了几下,却没有抿上一口。
“你为什么来这里。”陆芜手指摩挲着酒杯,冰块融化的水珠蹭在指腹,冰冰凉凉的。
她这般问着,却仍然装作一副不曾与程远霭相识的模样,好似只是在演戏。演一个在节目里,刚刚见面、试探着套话的人。
很真。真得过了头。真的不像网上传言那般,陆芜有一个糟糕透顶的演技。
玛格丽特杯沿的海盐在程远霭口腔中蔓延开来,令她微微不适。
“你是,以什么身份,想要得到这个回答。”程远霭转了一圈酒杯,不紧不慢地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但她注视着陆芜的眸子,不想错过陆芜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是陆芜不上当。陆芜一直都很少上当,很少落入她话中的套路。
只有她自己,只有程远霭,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陆芜框住。望着陆芜的眼睛,滞涩了嗓子,也会点头应下一声又一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