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个清洁工找到了。”
彼时查布斯正在为撞陆濛的两个司机发愁,负责查清洁工的克洛斯警官就冲进了查布斯的办公室。
“稳当些。”查布斯说,“在哪找到的。”
克洛斯警官一脸严肃:“养老院。”
查布斯:“什么?”
克洛斯警官语速飞快:“就是发现李斯尸体的马丁·罗格斯先生所就职的公司,他们总部旗下有一栋专供老人疗养的房产,定位是比较高档那种独栋别墅,需要交足高额的年费才能入住,隐秘性很强,也有专业保安看守。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他,发现这位马丁先生几乎没有休息,每天都在这里上班,但这很不合常理。”
“出身下城区的护工不能进入高级疗养区。”
查布斯想也不想就说。
克洛斯警官点点头,他跟了查布斯没两年,但多少学到了一些东西:“没错,马丁·罗格斯说过他是千辛万苦考了证才换的工作,但下城区的护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服务有钱的客人,这不是硬性规定,但大家都在遵守。我们很快发现不对劲,于是决定假装客户去参观,但那天我们没有见到他。”
查布斯问:“他在哪里?”
“五层,是最顶楼,小罗偷偷向其他老人打听得知,五层的整一层都是封闭的,仅仅只有一位家境据说很富有的居住者,名叫‘本格尔’,明显不是真名。他们说院方称这位特殊客户患有精神疾病与双相障碍,需要与他们进行隔离,因此谁也没有见过他,马丁·罗格斯就是这位客户的专属看护,没有之一。”
“那你们怎么看到他的?”查布斯打开克洛斯拍来的照片,看方向应该是在别墅对面的房子拍的,长焦镜头透过窗户和半拉的窗帘,有两三张拍到了清晰的人脸,虽然大部分是在屋内很暗的光线下,可查布斯能认出来这正是当初登记过的清洁工证人以及马丁·罗格斯,前者坐在轮椅上,查布斯还依稀记得对方的名字叫罗勒,“他现在人呢?”
“还在疗养院,我们记得你的话,没有打草惊蛇,照片是找了专攻这个方向的侦探顾问帮忙拍的,能清楚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在镜头里,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也算是合法取证。”说到这里克洛斯警官的眼睛变得锃亮,“老大,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传讯这两人来问话了?”
“干得不错。”查布斯深吸一口气,这是最近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保险一点,派一队人过去,要都是我们的人,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克洛斯领了指示立刻就要往外走,临到门前又刹住,回头问:“要是他们反抗怎么办?”
“那就都拷回来。”查布斯也是来了火气,叉着一边腰,“我还就怕他们不反抗,一个清洁工证人能住上疗养院的整一层,要是疗养院的人没问题,我就要先追究这位清洁工的钱都是打哪儿来的,总而言之两者我至少要追究一个,不是这个马丁·罗格斯就是这位清洁工!”
听到这句话,克洛斯顿时有了底气,走得头也不回:“好嘞!”
***
如克洛斯警官所料,他们的人突然闯进疗养院的时候的确遭到了一些反抗。
不过不是源于清洁工,而是疗养院负责人和对方的保安,对方似乎对他们要带走“本格尔”这件事感到紧张也愤怒,并且声称警察无权这么做,可惜克洛斯查案查了那么久脾气也上来了,直接缴了负责人的手机把他一并带回。
而这位原名叫罗勒的清洁工的情况倒是在警察们的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当克洛斯和同伴们一起打开五层疗养院房间门的时候,坐在床边的马丁·罗格斯明显吓了一跳,床上的罗勒比起当初登记证人的模样好似苍老了许多,并且正在昏睡,整个房间比起楼下的要多出不少仪器,屋内窗帘拉了一半,让人视觉上感觉昏暗阴沉。
克洛斯警官直接上去拔走了罗勒在睡梦中也要打的点滴,并让一同前来的同事把药拿回去化验,然后才向满脸不知所措的马丁·罗格斯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们不久前在警局刚见过。”
马丁·罗格斯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些失神。
“麻烦你和我们再走一趟,马丁先生。”克洛斯警官眼神和语气微冷,“好好跟我们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和五年前我们警局侦破的一桩案件主要证人牵扯到一起的,还有一直给你私人账户打钱的雇主是谁。”
警察们的动作很迅速。
比起疗养院负责人的不满,马丁·罗格斯可以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
查布斯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马丁·罗格斯,身旁的克洛斯警官问:“老大,不问吗?”
“罗勒什么时候醒?”
“已经醒了,我们对给他注射的药物进行了检测,里面有安定成分,还有精准剂量的□□,注射后会抑制人的中枢神经,让人产生嗜睡、疲倦、意识模糊甚至记忆中断等症状,我们替他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他注射这些已经有一定年头,初步推断和他离开环卫处的时间对得上。”
查布斯皱着眉:“他的记忆有损害吗?”
“不清楚,我们跟他聊过,他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克洛斯犹豫了一会儿,说,“老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上去......对我们很不信任。”
查布斯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在那一瞬间,查布斯忽然好像意识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漏了。
“我去见见他。”查布斯没有耽误,当机立断说,“我一个人去,带上录音笔。”
***
这是清洁工罗勒清醒后的三小时。
在得到医生确定罗勒能进行正常谈话的保证后,查布斯独自出现在病房。
罗勒当时报案的时候是五十岁,如今已经过去五年,他头发白了一半,神色疲惫苍老,见到查布斯进来的时候,罗勒侧了侧头,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罗勒·贝克。”查布斯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对方的眼珠子跟随自己落下,“我是查布斯,我的下属应该跟你说过我是谁。”
罗勒一直盯着查布斯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对我的来意应该也很清楚,”查布斯手里拿着一沓文件,但他没有动,“你有什么想主动告诉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