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秩臣来收拾就好了。”
这句话顿时让岁穗恍然今夜她一直模糊不解的怪异在哪儿了。
虽然知道司叙和方秩臣是发小的关系,但是司叙未免太像这个家的主人了。
一个荒诞的想法在岁穗脑海中浮现——难道司叙和方秩臣是一对儿?
空气霎时沉默下来,司叙亲眼瞧见岁穗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纠结,然后是一副他看不懂的欲言又止。
想起万易曾经说过,司叙的女人缘很好,但身边却没有亲近的异性。
能跟司叙亲密接触的估计只有能吸他血的母蚊子。
越想越觉得有迹可循的岁穗觉得脑中那个荒唐的想法愈发确切。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今夜一切正常,明明没有发生什么插曲,为什么岁穗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岁穗觉得直接问对方的性取向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何况她和司叙也没有熟悉到可以问这种隐私问题。
她扯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对着司叙摇了摇头:“没什么。
司叙疑惑地歪头注视着她,探寻的眼神望进她的眼底,没能换来她的如实以告。
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略过了这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方秩臣喝了许多的酒,这会儿还在卫生间。
刚说完告辞的话,岁穗的目光望向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
她迟疑开口:“我要不要和方先生打个招呼再走。”
说实话,岁穗现在有点控制不住大脑思维的发散,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岁穗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一毕业就考编做了老师,面对的不是还没有成年的心思单纯的学生,就是同事。
什么样的土壤培养出什么类型的花,简单的环境下,岁穗的心思也相对简单。
“没事,不用在意这些。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吧。”
司叙不解岁穗突然转变的情绪缘由,自然归结为是她突然想到有事要走。
她低头轻嗯一声,再次向他道谢:“谢谢你和方先生今晚的款待。”
“岁穗。”司叙喊她的名字。
一本正经的语气,岁穗讶异抬头。
“可以不要再说谢谢了吗。”他语气无奈,松弛着眉眼瞧她。
从小被教导要讲礼貌的岁穗一直习惯将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
“谢谢”这个词没有贬义,但有时候在亲密关系里太过频繁地出现,反而会让人觉得生疏。
她怔怔地静默着,良久,才嗯了一声。
司叙知道人的口头禅和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露出更深的笑容送她到门边,替她开了门。
“手链拿了吗。”他提醒她说。
细链的手链被她随手塞进口袋,如果不是司叙此刻提及,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手链差点儿就要被岁穗遗忘。
愉快的一顿饭,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最初答应上楼来的目的是为了取回这条手链。
取回手链后,自然而然不会因为手链再次产生不必要的交集。
“拿了。”
她朝他回以笑容,他站在门边,他的身后是亮着的灯。
下一秒,司叙套上鞋,走出房门。
岁穗一愣:“你也走吗,不和方先生说一声吗。”
一声轻笑,司叙走到她身侧:“我送你到楼梯口。”
老小区的长廊安的灯是声控灯,司叙踩着运动鞋跺了跺脚,他们头顶的灯亮了。
岁穗因为亮光抬头,司叙对她说。
“走吧。”
说是送到楼梯口,他还是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你进去吧,我上去了。”
岁穗看他转身的背影,不禁心想。
要是他不是万易的同事,不是万易的死对头就好了。
司叙是个很好的人,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只可惜……
岁穗叹了口气,开门进屋。
关门声在走廊响起,快要走到楼道口的司叙回头。
她屋外的灯亮起,然后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