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门房见是个姑娘带人深夜敲门,已经有所警惕,在得知李书颜是来找宋彦的之后,“砰”一声,毫不留情的当着她的面把门合上。
“公子不方便见客,姑娘请回。”
岂有此理,好歹也要有句解释,李书颜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跟个波皮无赖似的疯狂敲门:“我今晚见不到人,今晚就不不走。明日见不到人,明日也不走,后日也不走……”
门房威胁恐吓都用上,这姑娘油盐不进。他被缠的一个头两个大:“老爷交代过,要是是为了姓孙的来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见就是不见。”
岂有此理,李书颜让绿水也过来一起帮忙敲门,她更是大喊大叫:“宋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们要是不来人说清楚,我今晚就回去搬了铺盖过来,日日宿在此处!”
大门突然开启,李书颜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敲门的手举在半空中……
宋时远深深吸气,忍了又忍,看她的眼神更是一言难尽,对着下人吩咐道:“带他们去公子住所。”自己掉头就走。
这深夜带着一个女子去公子房间,这……合适吗?门房欲言又止……
李书颜也不想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登门,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刚才她闹出那么大动静都不见宋彦出来,李书颜有些忐忑。这会宋时远松口,她好歹松了一口气,能见到人就好。
“公子就在里面?姑娘请。”下人面色古怪,不明白一向重礼的老爷怎么会让一个姑娘深夜独自去找自家公子?
“谁来了?”宋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却不见人影。李书颜心头一跳,不由加快脚步,果然,进屋就看见宋彦整个人趴在床塌上。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的那刹那,宋彦眼睛“唰”的亮了起来:“李....那个谁,快进来,”他舌头突然打结,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硬是把到嘴的李兄咽了回去。
“你总算来了,她怎么样了?”他急不可耐的拖着两条腿撑起身子。“你要是再不来,我要这样爬着去找你们了!”
话音刚落,再无力支撑,“哎呦”的一声重重摔回床榻上,疼的龇牙咧嘴。
这辈子的脸都在这几日丢尽了,宋彦就着这个姿势把整个脑袋埋在被褥里,恨不得一死了之。
要是放在平时,她定要嘲笑他一番,眼下,早没了心情,李书颜单刀直入:“孙拂晓的母亲故去了。”
“什么?”宋彦猛的从被褥里弹起来,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此时却顾不上这些,“怎么可能,我前几日才偷摸去看过她们,老太太虽然有些旧疾,但精神极佳,还说要看着拂晓出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书颜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宋彦的脸色越来越沉。
“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公道,我定要帮她讨回来,”他眼里喷火,一拳砸在床板上。
“你能不能…帮我看顾她?”说到此处又软了语调,“我…还没办法下床,我爹这次铁了心,连宫里的差事都替我告了病假。”
李书颜进门就已经看到,锦被下的下半身怕是惨不忍睹,要不是如此,她早就已经开骂。
“我的人都被我爹看管了起来,”他这辈子出来没有这么窝囊过,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辱而他只能像个废人一样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近来能不能先麻烦你?”宋彦看着她的眼睛,心口微滞。
本来风风光光要嫁给他的姑娘,不单没等到他,还要承受丧母之痛。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疼的喘不过气来。
“不麻烦,我跟她本就是朋友,你不说我也会去看她的。”李书颜微微仰起头,“你们…”还有可能吗?
问也是白问,未出口的话语没于唇齿。宋彦被商成这样,宋时远看是铁了心不会再认这门亲事,他们落到这个地步,早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只差临门一脚,真是可惜,这样想着,她的心也揪成一团。
宋彦眼底通红:“是我对不起她,求你替我带句话,此心不改,若她愿意等我…”
话到此处他突然哽住,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呼吸:“等我伤好之后便去投军…或许还能求道赐婚圣旨。”
“此生若不能娶她为妻,我宁愿孤独终老!”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李书颜心事重重的从宋府出来,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局。宋彦倒是提醒了她,或许她可以进宫一试......
可是那日,不单她说的决绝,那人也说过他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