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谢瑶有些忍不下去,高声喝道:“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东西,轮得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小泼皮你胡说什么?”孙氏族人一听说宋家已经跟孙拂晓划清了界限,他们连装都懒得再装一下,一张张老脸面目狰狞,活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恶犬。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李书颜忍着恶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滚,你们都给我滚,”孙拂晓早就没什么可失去的,猛地起身,疯了一般把人往外推去,“我跟宋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嚼舌根,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最好见好就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族老互相递着眼色,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明的算计。为首的族长阴恻恻的笑着:“好好好,你的事我们不管,你和你那个死鬼娘,我们孙家就当没养过!”
“求之不得!”这群人像甩不了的臭狗屎,恶心又膈应,孙拂晓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过,”族长话锋一转,突然拔高音量,“该走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他们这些日子鞍前马后地忙活,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这丫头和宋家闹掰了,可不正是天赐良机?这间日进斗金的酒楼,也合该换个新主人了!
这么一想,倒是再合适不过,原本在屋里劝人的几名妇人也闭上了嘴,这里客来客往,生意有多红火他们一早就知道。
贪婪的目光在气派的酒楼里来回扫视。这酒楼每日宾客如云,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似的往里进,私下里他们早就眼红得睡不着觉,只是碍于这丫头有人撑腰他们才不敢打这里的主意。
那几名妇人眼波流转,计上心来:“别这么说,孙丫头,别理你那些叔伯,他们只是一时气不过。你跟你母亲无依无靠,我们同宗同源,往后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等我们帮着料理了你母亲的后事,正好你也歇歇,这些又苦又累的活就交给他们打理就是。”
这如意算盘打的整个长安都能听得着响,孙拂晓早就不缺银钱。如果他们是真心实意为了她,那这酒楼留给他们也无妨,可是,这些人,实在恶心至极!
她面色骤然一沉,再懒得跟他们废话,招呼门口的护卫进来:“把这些不要脸的老东西通通打出去,往后谁再敢踏进酒楼半步……”
她母亲的死,这些人也脱不了干系,孙拂晓字字带血:“只管往死里打,要是打死了,自有我去偿命!”
“是。”护卫齐声应和。铁杵似的手臂跟扯小鸡似的,一人拽了一个就往外拖去。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见孙拂晓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被抓住的只敢鬼哭狼嚎。
欺善怕恶的孙氏族人哪里见过这等不要命的阵仗,还没被逮住的,抱头窜鼠飞快的朝楼梯方向跑去。
族长溜的最快,眼看身后就要追上,一时慌不择路竟一脚踩空,“骨碌碌”坐着滑下了楼梯,也不等人来扶他,双手捧着屁股,一瘸一拐跳的飞快。
“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叫人家悔了婚.....”族长谨记她的话,出了楼,一屁股瘫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作孽哦,我们孙家是做了什么孽……”
接二连三的族人被扔了出来。
“哎呦,”几个妇人扯着嗓子叫唤,“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整天抛头露面做生意?”
“来来来,大伙来评评理,我们好心好意来帮忙,不但不领情,还这般作践我们……”
“这般凶悍的女子难怪宋家要反悔,怕是早就……”
那些人就坐在大街上,见着个人就胡说一通。
谢瑶跟李书颜扒着窗棂往下张望,只见那群人仍是满口污言秽语。
谢瑶气的浑身发抖:“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胡言乱语下去?”
这会没了外人,孙拂晓泪眼朦胧:“只要他们不进来,就不用管他们!”
谢瑶道:“这怎么行,女儿家名声最是要紧。”
“我还要什么名声!”官差今日已经来过,判定魏三过失杀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只需要陪些银钱就能继续安安稳稳当她的官家小姐。
这些银钱于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可是她再也没有母亲了!孙拂晓像是被人抽走筋骨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喉间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能哭出来就好,三人抱在一处久久……
这一天是八月初七,李书颜威胁那些族人说自己认识大官,要是他们再胡言乱语就把孙母的死载到他们头上。正好他们跟孙拂晓在此时解怨,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他们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骂骂咧咧的离去。
帮忙赶跑了孙氏族人后,她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拐去了宋府。
她倒要听听宋彦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孙拂晓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连面都不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