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对此非常困惑——路易.汤德斯难道不是爱德蒙的马甲之一?《基督山伯爵》的故事结尾是男主不仅放弃伯爵的高贵身份,甚至连一亿宝藏都几乎送了个干干净净。如果没有蝴蝶效应改变男主的出厂设置,那么只有一种结论来解释这事儿。
“先生,您听说过欧也纳·德·拉斯蒂涅骑士吗?他是这栋豪华府邸的前主亲戚。”虽然猜到基督山伯爵是为何生气,但是珍妮很快面临着新的难题——大副出身的爱德蒙肯定不喜贬低平民的傲慢之语,况且这也不符珍妮的亲民形象。而要是从另一角度做出符合当下情况的道歉反应,又怕对方以为她是表里不一,趋炎附势的小人。
屮!
面上挂着淑女笑容的珍妮心里幻化出了满嘴脏话的咆哮野兽。
反观对面的基督山伯爵则是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抱歉——为完善贵族的马甲,同时也为避免两个马甲必须同台出镜,他必须把傲慢纹进胡子与帽无法遮掩的微笑颊上:“听过。”但是因为名声不显,他花了些时间把名字与脸对得上号。
爱德蒙对珍妮的感官相当不错,所以顶着基督山伯爵的皮囊委婉劝道:“不过都是负面的评价。”
阶级固化的十九世纪可比现代还要遵循权力是靠“血脉与性”生生不息。
拉斯蒂涅或许曾是有尊严的“巴漂”青年,期待着以骑士的姿态名垂青史,然而经过伏盖公寓的小小调教,他没变成伏脱冷或泰伊番第二都算是上帝还未放弃拯救这个可悲的灵魂——虽然后者并不因为自己的言行而感到可悲。他只会为自己的出身,以及花了如此之多的金路易都没能获得上流地位而感到可悲。
“先生,我无意去抢夺一位男爵夫人的忠实情人。”珍妮知道对方不会泄露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她仍是有心计地做出一副急于解释的羞愤模样:“我的意思是……”
珍妮的脸颊因语塞涨成猪肝色。得亏现在还没电影,否则光是这段表演就值一个大满贯:“再有钱的富豪都有一个袜子破洞的穷亲戚,再伟大的圣人都有一个糟心的家。”
如果不是身份使然,爱德蒙会为她送上热烈掌声——太有才了。
虽然是对珍妮带了梅塞苔丝的少年滤镜,但是经过伊夫堡的龙场悟道与神父的教导,他多少能察觉对方并不是他日思夜想,在回忆中逐渐完美的初恋情人。
奇怪的是,他既觉得珍妮的身上有梅塞苔丝的影子,但却没有厌恶不像的狡黠部分。
“我想将军并不是因个人的勇猛成为将军。”珍妮想从对方的脸上读到更多的心理活动:“德-鲍赛昂子爵夫人的遭遇固然可惜,但是她让表弟进入社交界的行为是没有错的。”
该死的,那个丑到她想拿刀细细刮去的胡子真是掩盖表情的完美道具。
基督山伯爵知道她是暗示自己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可怜的姑娘。
他在心里默默叹道。
除了一个无意提起的远房亲戚,她竟没有别的人可拉她一把。
“如果我是品行高洁的寡妇或德-鲍赛昂子爵夫人,兴许能在你成年前作为你的监护人。”如何安置珍妮也是一大难题。抛开性别的问题不谈,他也不能让一外人影响他的复仇大计。
珍妮也没登堂入室的超厚脸皮,更不会去分割原著的一亿宝藏:“大树底下好乘凉。”
她不安地搅动手指,脸上的温度愈来愈高:“我也不会求您待我如同亲女。”
亲女?
这话真的打击到了基督山伯爵。
联系见面的冷场风波,他才发现珍妮看他与之前看路易.汤德斯完全不同,后者多少带了一丝少女的娇羞,而前者的……
前者与他看待曾经的老板也没太大差别,真就是一尊敬中又充满期待的……
社畜眼神。
“好吧!好吧!”努力不把重心放在年纪上的基督山伯爵做出一副贵人多忘事的不耐表情:“我听说你想当……学者?画家?还是作家?”
“作家。”他们终于聊到重点:“我一直对写作有着浓厚兴趣。”
为了明年的衣食住行,她是真的没空演了:“还请您帮忙牵线,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