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晴精神狂暴,有不上课的特权,但观月希作为老师还是要接着上的。
向导又马不停蹄地回塔上课去了。
白石晴的位置这会儿又空了,上课的时候观月希就余光瞥见跟白石晴关系要好的那几个小哨兵总是在盯着他看,欲言又止的,还互相偷偷摸摸交换眼神。
一下课,那个寸头长相憨厚的班长摸到观月希办公室,连带着后面还有俩小尾巴,忍冬和夜冉。
“观月老师……”
年轻靓丽的观月老师从作业堆里抬起头:“怎么了?”
班长当时是看着观月希和塔保卫处的人走的,他事后作为目击证人,也被询问过。
哨兵狂暴后,一般身体素质好的第二天就能回来上课了,白石晴却是两天都没来。
再者那条蛇尾……
班长正组织措辞呢,就听到旁边永远心挂在肚子外头的某个哨兵开口了。
“白石晴这次可出名了,学校论坛里还有他当时的照片,这么酷炫的能力怎么他之前都没有说过!”忍冬有点儿兴奋地举着手乱挥,“就是很快照片就没了,还好我眼疾手快地截图下来。”
夜冉偷偷观察一眼观月希不是很好的脸色,暗地里狠踩了他一脚。
忍冬叫道:“哎呦,你踩我干啥?”
夜冉:“……”
班长:“……”
小小的办公室里挤了三个人高马大的哨兵和坐在桌子后的观月老师。
观月老师靠在椅背上看这俩学生搞笑,在办公室里一片尴尬的氛围里挑眉开口道:“他在提醒你不该说的话别说。”
夜冉干笑,他开始后悔没把忍冬塞回娘胎里。
真正的聪明人班长,在观月希说完之后就懂了,立刻说道:“明白了观月老师,我不会把这件事儿说出去的,也会盯着其他知道的同学。”
夜冉终于趁机从那股快被淹死的尴尬里出来了,马上跟着说:“我也是,就算有人把量子枪抵在我脑袋上我都不会说的。”
“噢噢,那我也。”
忍冬也回过味儿来,忙接道。
观月希:“嗯,到处传的话对你们自己也不好。”
班长有些犹豫地问道:“那白石晴他怎么样了,我们可以知道吗?”
“目前还在塔里的观察室。”
观月希扫了一眼这三个年轻小哨兵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加了本来没打算说的一句话。
“等情况再稳定稳定后复课。”
打发走他们三个,观月希长叹一口气,接着埋头进学生们交的各式各样的作业里。
做学生的时候他不喜欢交作业,当老师了也不喜欢批作业,但塔的教学计划里强制要求有这一项。
观月希大笔一挥,在一个错得离谱的答案上批了个x,并附上评语“写得太好啦,放在40年前够毕业论文!不过这个结论好像本世纪初就被证伪了,你生得晚了。建议删掉。”
向导接着批下一份折磨。
……
观月希发现了,似乎每次白石晴出点什么情况,他这里就会做些梦。
梦里的他捧着小小的蛇蛋,因为怕他精神体的蛇蛋碎掉,小观月希还特意找了个小盒子把它放进去。
“妈,你说我的精神体会是什么?”
“小希希望是什么呢?”他妈过去的样貌和现在的几乎没有区别,时光似乎对于他妈格外厚待。
“我希望是超级超级厉害的精神体,能以一敌百的那种!”小观月希捧着盒子兴奋地说,“虽然小但是很厉害的那种!”
观月希妈妈笑着说:“好啊,可惜妈妈看不到,等以后孵出来画给我看怎么样?”
是了,他妈是普通人,也看不见黑曼巴的蛇蛋。
小观月希当时也没有觉醒,却能看到白石晴的蛇蛋。
“厉害的精神体啊,爸爸听说也要给它喂厉害的东西。”他爸当时好像在旁边浇花,慢悠悠地搭话。
“要喂什么?”小观月希好奇地冲过来,把脸怼在他爸跟前问,“喂肉丸?螃蟹?”
“都不是。”他爸竖根手指摆了摆,“要喂一些你重要的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这是你的精神体自己挑选的。”
……
河边的观子明老师说:“在你的精神体孵化出来以后,你就不记得白石晴相关的事情了。”
“这也是正常现象,就像小鸡孵化要吸收蛋黄、猫妈妈生小猫要把胎盘吃掉来补充营养,精神体也会‘吃’掉一些本人的记忆来作为锚点。”
这倒是跟观月希之前在精神域里唤醒白石晴的原理差不多,也是让哨兵寻找一些记忆锚点。
现在也能解释为什么白石晴当时会陷入精神域的深层了。他失忆、仅剩的记忆又十分痛苦,没有向外攀爬的绳索。
观月希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翻身把蛇从精神域里抓了出来逼问。
“你吞了我什么记忆?”
黑曼巴懒洋洋的,一如既往地不搭理主人。
尝试了抻蛇面条大法、威逼利诱法、倒立抖动法,观月希捂着被蛇抽疼的手背,黑曼巴躲进精神域的深处再也不出来,毫无结果。
“好吧……又该上班了。”
……
“观月老师你又来了?”工作人员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嗯。”观月希笑着点点头。
观月希每天雷打不动下班了就去探监,观察室的人已经认识他了。
白石晴的蛇尾就像原生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向导熟练迈过白石晴的蛇尾,拖着椅子坐下了。
可能是工作人员看向导每次来都坐地上,于心不忍,观月希第二次来,观察室里就多了一把椅子。
观月希撑在下巴,有些发愁地看着毫无变回去的征兆的蛇尾,问白石晴:
“你还能感受到森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