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温虽然没醉，但心跳好像醉了，一轻一重的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大小姐，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吗？不能喝就不要喝，你的身体又受不住。”

季思问来捞她，她顺势勾住了他的肩膀，人往他身上倒：“……去哪啊。”

“回家。”

“你开车来的？”

“不然呢。”

虞温身上的重量都压在季思问身上，季思问侧过头问她：“走得动吗？”

虞温清醒的脑子飞速运转。

“嗯？说话。”季思问反手揉乱她的发旋。

虞温迷迷糊糊地哼道：“……季思问，你背我。”

季思问还真轻轻松松把她背了起来。

这次没有站不稳。

虞温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和下颌。她忽然希望自己是真醉了，至少心跳不会乱得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完全收拾不过来。

“季思问……”

“嗯。”

“季思问……”

“嗯。”

“季思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夜的季思问似乎无比耐心和温柔。

虞温攥紧了他的衬衫衣领，拽开了一颗扣子，嘴唇贴近他的耳畔，低喃：“季思问……跟我谈恋爱吧……”

季思问脚步一顿。

虞温的心跳也跟着一滞。

“虞温。”

虞温装醉，不敢出声，只能哼哼两声以作回应。

“你现在不清醒。”季思问说，“别说话了。”

“……”

为表达自己的不满，虞温磨了磨牙，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季思问手一抖，差点将人丢下去：“虞温！！”

“别撒酒疯！！！”

虞温垂下脑袋，装死。

……

十二月末和一月初是期末考，虞温在这个时候尤其想家。

冬天的北京比汐城干燥也更冷，最近气温直降，虞温每天早上去图书馆被冻麻了。

【季思问，我有点想回去了。】

虞温给季思问发消息说。

【北京的冬天很好看。】

她半开玩笑地说：【你能不能来见我啊。】

季思问顾左右而言他：【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自从虞温跟季思问表明心迹后，他们第一次时隔这么久没见面。之前至少还在同一座城市，现在一南一北，连气候景色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异乡的缘故，虞温真切感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今天是平安夜。】

【你忙吗？虽说中国人不过洋节。】

虞温在图书馆复习，学不进去，就找季思问聊天。

然而季思问过了中午都没回她。

虞温有些纳闷，就算再忙，也要吃饭吧？吃饭总会看一眼手机吧？

下午虞温仍然坐在图书馆，忽然听到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些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虞温听到有人说：“下雪了。”

是这个冬天北京的初雪。

虞温愣了一瞬，旋即将课本扫进书包，背起书包就走——她要回宿舍拿相机拍初雪！

路上她给季思问发消息：【我们这里下雪了！！】

过了五分钟，季思问才回她：【我知道。】

他还跟她解释说刚刚在飞机上，因此没有收到她上午的消息。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你在朋友圈看到啦？】

季思问说：【我亲眼看到了。】

虞温猛地刹住脚步，心脏突突跳。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你在哪里？】

【快到你们学校门口了。】

【北门。】

虞温呼出一团白气，脚步立时拐了个弯，往校门口跑去。

她颤着手给季思问打了个电话，手背被冻得发红。电话一响，季思问就接通了。

“你为什么来北京了？”

“过来有点事情。”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

“你跟谁来的？”

“跟同学。”

“骗人。”虞温不信他，“跟同学一起来工作？你也不想个好的借口。”

季思问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那你想听什么答案？”

“我只要听实话。”

“来工作是实话。”

季思问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是来找你的。也是实话。”

“为什么来找我？”

虞温已经看到季思问了。

她停下仓促的步伐，大口喘了会气，才坚定地朝季思问走过去。

她没撑伞，肩头落满了纷纷点点的雪花。她浑身发热，一点都不觉得冷。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她眼中却只剩下季思问。

季思问今天也穿了一件黑色大衣，戴了一顶帽子，帽子上染了星星点点的白。

他也看到了她。

“虞温，要跟我谈恋爱吗？”

虞温没有回答，但脚步越来越快，快到最后又跑了起来。

季思问张开双臂，大衣朝身后飞扬，冷风撞上他的胸口，风里裹着雪，但他不觉得冷。

风，雪，将虞温一并吹入他的怀里。

“怎么这么突然……”

季思问笑而不答，将怀里的人抱紧。

虞温正想伸手回抱他，双手却被塞进了温暖的大衣和胸膛。她便只好环抱住他的腰，长发在他肩膀蹭了蹭。

“你带伞了吗？”

“没有。”

“唉。”

季思问叹了口气，叹气声里却藏着一丝笑：“刚谈恋爱就要一起白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