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这是虞温脑中唯一的念头。
季思问的嘴唇有点干,虞温轻轻摩挲了一下。下一步她不知道做什么,也没想过要做什么。
季思问声音含糊地叫她:“虞温……”
虞温无意识松了手劲,季思问趁机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微微往外推开了。与此同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宝贝我想给你个惊喜……”
“让我在你朋友面前丢脸你就满意了?”
“我……”
砰!
“这顿饭我不吃!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滚吧!”
“宁宁!”
“不,我走,你别跟着我!”
……
楼下突然吵了起来。
在嘈杂的背景音下,谁还有心思继续接吻。
事情霍然反转,女主人公拒绝了男主人公并愤然离去,留下了万分尴尬面如死灰的男主人公和他手足无措的“托儿”朋友们。
没错,原来男主人公把一楼包场了,底下全是他的哥们,难怪他这么肆无忌惮,也没人投诉他。
灯亮之后服务生送来一碟招牌菜和美酒,说是楼下客人的补偿。
虞温和季思问异口同声拒绝了。季思问表示:我会投诉你们。
把服务生吓得脸色发白。
虞温也说,她再也不会来这家店了。
如果每次都这样搞,兴致都败没了。
在那之后,两人更多是线上见面,季思问很忙,虞温知道他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有人为了拍昙花一现等了几个晚上,有人为了拍日出爬上最高的山峰,有人为了珍稀的鸟雀在林子里蹲守几天几夜。
拍摄美景需要耐心,追人也一样。
虞温去过季思问公司楼下,第一次去险些撞上季明礼。
她在他楼下的咖啡馆里坐了一个下午,等到他下班才给他发消息。
季思问得知后很快就过来了,瞪着她气鼓鼓的或许想教育什么,但被虞温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说:“我没打扰你工作。我就是想见你了。”
最后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他们每天都聊天,多数时候是虞温找他。
只要虞温给他发消息,季思问都会回复。他不搞纠缠不清的暧昧,也不会不言不语搞冷暴力。
虞温:【中午吃了红烧排骨。】
虞温:【配图】
虞温:【我待会跟朋友出去玩。】
虞温:【陶之袅,你认识的。】
虞温:【今晚我追的剧只更新一集!!】
虞温:【我在玉龙雪山。】
虞温:【我在青海湖!!好漂亮!!!】
虞温:【文件.docx】
季思问:【?】
虞温撤回一条消息。
虞温:【不好意思发错了。】
季思问怒了:【你把我当文件传输助手啊?】
虞温发了几个无辜的表情包。
暑假过得很快,虞温原计划这两个月要把人追到手,后来想想这样也不错,她喜欢看季思问气急败坏但被迫对她妥协的样子。
季思问没有吊着她,他说他在考虑了,会给她一个答案。
虞温知道他有所顾虑。
可那在她看来不重要。
如果喜欢,就在一起。
仅此而已。
比答案先来的是新学期。
虞温一个人去了北京,去了一个新的城市,一间新的学校。是她想去的理想大学和理想专业,但并没有期待中那么高兴。
那天是季思问主动给她发消息最多的一天,不仅给她发消息,还给她打了几通电话。
“我都收拾好了,现在跟舍友去饭堂吃饭。”虞温走到宿舍外跟他打电话。
“注意饮食,少吃甜的,不要吃辣的,多喝汤水,一日三餐按时吃。”季思问在那那头絮絮叨叨地嘱咐她。
“知道了知道了。”
季思问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跟同学友好相处,互相迁就,不要表现得那么冷漠。”
这些话丁春桦都没跟她说。
丁春桦其实不想让她走,但理智上她知道那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她也留不住虞温,在对季家的问题上她们都达不成一致。
“你好啰嗦。”虞温笑着问,“担心我啊?”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随后传来一声叹气:“……是。”
北京的秋风刮起她的刘海,虞温忽然觉得,那个答案兴许不远了。
-
虞温上学,季思问也上学,他们再次“同步”,当初一个苦苦读高中一个快乐读大学的距离感似乎消弭了些。
刚开学就是军训,虞温不出所料没扛过去。军训刚过一半,虞温就中暑发烧,跑去最近的医院打吊针了。
最开始出现头晕症状她是跟季思问说的,之后他也一直在线上陪着她。在医院的时候,季思问一直跟她保持通话。他在她耳边念叨,叫她多喝水,提醒她吃药,给她看检查报告,让她好好休息。
开学过后,虞温体会但了和跟季思问当初一样的忙碌。
但季思问在汐城上学,随时可以回家,她不行。
虞温从没离开过汐城独自去外地读书,放在以前,虞步城和丁春桦是很舍不得她离开的。
她第一次拥有了想家的感觉。
虞温十月初放假时回去过一次。
那天她去参加同学聚会,陶之袅也在,快结束的时候她故意给季思问发消息说:我好像喝醉了。
——其实喝醉的是陶之袅。
“你等着。”季思问说。
虞温将陶之袅送上回家的车后,就在路边乖乖等着季思问。北京的秋天开始落叶,汐城的秋夜却还带着一丝夏日的燥热。
为了装得更像,虞温用纸巾擦干净路灯杆,抱住了路灯杆,将脑袋靠在上面。
虞温以为季思问见面第一句肯定是教育人的话,然而他走过来,静了一会,才说:“走吧,回家了。”
虞温的心怦怦跳。
慌的。
季思问盯着她看,她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
虞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季思问的影子就忽然压了下来,他的脸凑近了她的耳边,闻了闻她身上的酒气。
虞温被吓得心脏差点停了。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虞温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那就是没发现。
其实她只喝了三小杯,身上的酒气都是从陶之袅身上沾的。
虞温装作晕乎乎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黏黏糊糊地喊人:“季……思问……你来了啊?”
“嗯。”季思问拍了拍她,“走吧,小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