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9点钟,阳光大好,陶宛在阳台晒衣服,司延则留在室内,正在打扫客厅。
屋外明亮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客厅,穿过岛台上的玻璃杯,在白色桌面上印下一小段彩虹。
这时,陶宛留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司延直接接了,电话听筒里传出陶庄静的声音:
“小宝,早上好啊,你和延延相处得怎么样了?”
“陶姨,我是司延。”司延拿起手机,往阳台走去:“小宛她在晒衣服。”
“好的好的,辛苦你了哈。”
司延推开那扇玻璃门的时候,陶宛正在费劲地挂一件司延平时穿的厚针织毛衣,洗衣机的甩干功能出了点问题,毛衣拿出来的时候还在往下沥水。
陶宛一个不防备,被司延的毛衣弄得裤子上都是水。
如果目光有温度,司延的毛衣此刻已经被烫出了两个大洞。
呵呵,真是有其主人必有其衣服。
都不是好东西。
“陶宛,陶姨来电话了。”司延把手机给递了过去,陶宛接了手机往阳台的另一边走,把洗衣机前面的位置给让了出来,一边靠在墙上打电话,一边看司延弯腰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拧干了水再挂上去。
没想到她也这么会做家务……
“小宝?”陶庄静抬高了声音又叫了一遍,陶宛的目光这才从司延的身上挪开。
“什么?”
陶庄静第三遍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和延延相处得怎么样了?”
陶宛在心中反复斟酌比对,将近一分钟后才选定了一个词语:
“一般。”
不远处,司延听到这个描述词,身形一滞,头微微倾斜了一点,扫了一眼身后的陶宛。
一般?陶庄静了解女儿的性子。
她回忆了一下司延刚搬进来时陶宛剑拔弩张的架势,能现在得到“一般”的评价,只能说明着二十几天里两人相处得很好。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陶庄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陶宛的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不是,她不是都说了是“一般”吗?妈妈怎么就又“放心”了?
“妈妈,你又误会我的意思!”
陶宛试图纠正陶庄静乱解读自己的话的臭习惯。
她说了“一般”就是“一般”,不是“很好”,不是“很开心”,就是“一般”!
只是还没等陶宛开口,陶庄静就率先转移了话题,问了陶宛几个她正在排练的舞剧的问题。
一谈到专业,陶宛马上就忘记了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等她结束和陶庄静的电话时,司延已经把衣服都晾完了,正拿着拖把拖地。
不管干什么,司延脸上的表情总是很认真,像是在处理万分重要的大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垂着眼干活的样子,在陶宛的眼里成功变成了一种“任劳任怨”的心酸。
一股强烈的心虚和渣女感瞬间征服了陶宛,她上前,直接夺过了司延手中的拖把,甚至还手脚并用地把司延给直接推回了客厅。
“你不许干!我来干!”
司延被陶宛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就算她再了解陶宛,有的时候也无法猜出对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中午饭是两个人一起在家里吃的,依旧是司延下厨,陶宛挤在旁边帮一些自认为很厉害但是实际上作用为负的倒忙。
好在司延的心思并不单纯,她看中的是陶宛这个人。
否则,换成了其他任何一个厨师,在看到陶宛打了一个蛋,碗里浮着七八块鸡蛋壳的时候,早该把人给撵出去了。
*
吃完饭已是下午一点半,帮着洗了大半的碗后,陶宛又开始催司延去收拾包准备出发去天桥影视中心。
“稍等,我去换个衣服。”司延把围裙给摘了下来,边洗手边说。
“哎呀,你要快点啊,好磨蹭哦。”陶宛露出了一个类似“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司延转过头,看着陶宛毛绒绒的头顶和自认成熟的幼稚表情,终究是没把那句“如果没有你我早洗完碗了”给说出口。
“我马上。”
陶宛大概5岁的时候就开始看舞剧了,这么小的年纪去剧院,与其说是看舞剧,不如说是黏着陶庄静。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看不懂,只感觉台上的舞者都很神奇,会飞。
直到上小学开始接触古典舞后,她才渐渐能欣赏舞剧的美和背后的内涵。
和司延两个人单独去看舞剧,这倒是头一回,陶宛心里还有些新奇,她还很大度地想,要是到时候司延看不懂的话,她可以勉强地为司延指点一二。
不过,必须要让对方说很多“谢谢”才行。
就这样,陶宛背着包在沙发上等了十五分钟,司延的房门依旧紧闭。
陶宛低头看了眼时间,眉头越皱越深,她起身,去拍司延的房门。
“司延,干嘛呢?你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