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也被香得迷糊,两人一拍即合。大家又聚在厨房里,一人一碗鸡汤。
鸡汤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油,现在天气热不好放凉。李星和腮棒子一鼓一鼓地吹气,碗里黄橙橙的鸡油被吹开又聚在一起。好不容易等到碗不烫手,李星和拿起来小心翼翼喝上一小口。
底下的鸡汤还是很躺,一下烫到舌头。李星和想吐舌,想到一屋子人在赶紧忍下去。他嘶嘶地吸着凉气。
“怎样,好喝吗?”一行人盯着他。
李星和说话有些大舌头,“蚝~喝。快试试。”
等舌头不疼了,李星和又吸溜溜地喝上一小口。他眯着眼,表情享受,真是鲜掉舌头。热躺越喝,烫到的舌头越疼,李星和舍不得停下来。忍着把一碗汤喝完。
太好喝了。
“怪不得卖这么贵!”顾千阳边喝边感慨。
“马老爷最爱点竹荪鸡汤。每次香满楼有竹荪鸡汤,马老爷要么自个上酒楼喝汤,要么叫小厮买回去。我就给马老爷送过两回竹荪鸡汤,一路上都给我香迷糊了。走路上,不少人过来问拿得什么这么香。”张守说。
不过听张守说是香满楼出来的鸡汤,大多数人都不再问。香满楼出来的得多贵,怪不得这么香。
也是过上好日子了。
居然吃上竹荪鸡汤了,还是一天吃两回。虽然第一回味道不对。张守对李万里更有信心。虽然不知道李秀才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但就种植山珍这一项,就够李家吃。
“马老爷?”姓马的人不多,李万里正好认识一个。
很快,张守证实李万里的猜想,“说来也巧,马老爷家的公子和东家还是同窗。”
马坤家。
马坤父亲是个乡绅,生意做得不大不小。但在这一带屹立不倒,听说马家有靠山。马父乐善好施,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见人三分笑,没什么架子。
马母是低嫁,娘家生意做得更大。有个娘家舅舅是当官的。具体官位不知,只知官位不低。这也是马家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马母为人比较强势。两人膝下虽然只有马坤一子,但夫妻恩爱和谐。不管是真爱还是马父忌惮马母娘家势力,外人看来马家一片和谐。
生意场上,马家信誉很好,说一是一。
李万里默默把马家列入备选项。
竹荪价贵,大批量种植后势必要走出小镇。李万里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必须要选一个合作对象。马家信誉好,他与马坤交好,马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另一个选择,则是香满楼。香满楼本身有用竹荪做菜的需求,男女主的赚钱能力不用怀疑。只是,竹荪是李万里留给李家吃饭的东西,真跟香满楼合作,自己就得跟男主绑一块。还没进入官场就站队不是个好选择。
至于第三个选项,是南来北往的商队。青山县正好处在南北一条商路之间。李万里先前从药店买来的啤酒花,就是北方的商队带过来的。这些商队,有大有小,李万里不了解,要挑出合适的合作对象,得慢慢磨。
招募张守,正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家里都是女人和哥儿,出于安全的考虑,不方便跟商队打交道。至于李天德,哪能玩得过行商。
张守正合适。
目前,李万里对张守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这次不知道是他无意提起马家,还是有意让他知道。且待后续慢慢考量。
一锅鸡汤很快分完。大家喝得满头大汗又心满意足。
等今年的菇潮摘完,手里的竹荪能攒下一些。可以用这些竹荪当敲门砖。
“可惜,就是种子太少了。”要形成大规模的种植,得慢慢熬上好几年。
李天德,“得空,我到山里找找。兴许能找到更多的种子。”有张守帮忙,李天德又得一些空闲。只是,他闲不下来,这不马上又给自己找到新活。
“现在地里的活不多,我一个人就行。”张守说。他倒没说要跟一起去找种子。
收拾好碗筷,李秋水拿来布条绣花。刺绣跟做饭一样,熟能生巧。纹绣院教了不少花样子和绣技,李秋水每天得空都会练习,三两天就能绣出一条花样精美的帕子。
李星和无聊地拿着针,跟着李秋水练习,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
何玉觉得刺绣是门手艺,让李星和得空就跟着李秋水学。她自己是学不来了。做姑娘时,何玉的绣技就一般。嫁给李天德,她没少下地,手关节早就变形粗大,已经不好拿针。缝补衣物还行,却是绣不了精细的花样。
何玉不忍李星和糟蹋布料,拍拍他的头,“仔细点。别糟蹋这上好的布料。”
李星和回神,吸口气赶走夏困,赶紧瞄两眼李秋水的花样。
李秋水的秋海棠已经有模有样。而他的还是歪歪扭扭的线条。具体是哪一步出错了?怎么就跟不上了?自己明明每一步都有跟着绣的,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李万里不忍直视,“娘,你就放过星和吧。星和虽不擅长刺绣,但他有其他的特长。“
何玉瞪眼,“那你说,他擅长什么?”
李万里思考,李星和擅长什么?做饭?好像不擅长。李星和做生意倒是不错。为什么做生意不错?是哪方面的特质?
李万里久久没回答,李星和大受打击,“这还要想?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李万里郑重道,“擅长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