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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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垂眼看向从头到脚的一路繁花,手指一点点掠过,最后到达那个被母亲称为“贞洁圣地”的所在。
她先入为主地以为你会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总在你面前以各种形式威胁、恐吓、说教,生怕你哪天丢盔卸甲,哪天放弃守城,让恶心的男人闯入。
真是矛盾啊。她让你守护哥哥“李重”的名字,又让你守护“李晶”的身体。
所以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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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指破开剪秋萝。
无畏四遭虫鸣,无畏星月窥视……
此处便再不珍贵了吧。
若占有了第一次便要占有一辈子,那此刻你终于占有了自己。
你将永远成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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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突然一声震动。
你不惊不慌,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手。手上有艳红花汁。
宋景富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井下的你。
不知道闭眼,也不知道回避,双脚被死死粘在地上。
你笑了笑,勾勾手,喊了句,“过来呀。”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聊斋志异里的花妖,在荒芜的园子里化作缠绵的白皙女子,双足翩动,点点红润,眉眼处全是勾人的风情。
他无力拒绝,只得像傀儡,在你的手指勾动中爬过去,伏低做小,将自己的身躯供上。
一旦碰上便是烈火灼烧,红的,蓝的,白的,不管什么颜色的花被瞬间烤得飞灰湮灭。
需要水,更多的水,浇在在肌肤交织处,撒在器口混杂处。
混沌的恶果包裹了整座房子。
房子在欲念中漂浮起来,天井是它唯一的出口,可此刻也被塞得满满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面涌动的浪潮,将你和他卷来卷去,直至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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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啊。
你生来混沌,活着时也一片混沌,死后继续绵延着混沌。
你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亦或是今天需要,明天又不需要,后天又需要……没有定数,没有规则,没有目标,像行走在没有边际的荒野,唯一顺从的是本能。
即便如此,这样的本能也游走于可靠与不可靠之间。
亦或许,所谓可靠也是无法定义的悖论。
你年纪轻轻便陷入了虚无主义。
所以当宋景富抱着你说要为你负责时,你笑得乐不可支。
你尚且负责不了自己,他又如何负责?
他再次觉得自己又被你小瞧了,被你推开了,被你糊弄了。
“李重,你到底……到底想要什么?”
你叼了一朵蓝色蜂室花,口齿不清地说:“我他妈想要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