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批知晓银矿地点的死侍也是。要用什么办法好呢?
浑浊的眼珠下是污浊的灵魂,新的算计和野望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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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宅邸,腥苦难闻的药汁被面色苍白的人咽下。
他推开侍女递上的糖果和巾帕,随手抹去嘴角的药汁:“你不是说很快就会有效果?可我还是只能待在房间中寸步难行。”
额头有着长长缝合线的大夫微笑着接过药碗,安慰道:“还请您有点耐心。这是最后一服药了。
虽然还差一位最主要的药材,但是药效已经趋于完美。很快您就会有感受的。”
说完,他无视患者想要杀人的眼神,起身打算离开。
衣角被拽住,微弱的力道还带着颤抖。
病人的恶意毫不掩饰:“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的代价的。
还差一味药,你就敢把残方给我喝!”
医生定定地回望,眼底玩味的神色好像在看一个笑话。可惜他的脸隐藏在背光处,而患者虚弱到几欲失明,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他听到对方说:“庸医,明明你连自己额头上的外伤都治不好。可笑我竟然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金钱和时间。都是骗子!该死的人!”
他轻轻挣开那人胡乱挥动的手,将他平放下来。可怜的患者连再次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虚弱的任他摆布。
厚重的棉被像是铅块压在身上,产屋敷家脾气暴躁的少主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重病让他的思绪变得不连贯,放狠话都不顺畅。
但他的侍女却好像没看到一样,紧紧跟在微笑着的医生身后起身离开。
女子颤抖的肩膀被温柔地按住。
医生蛊惑一样的声音响起:“不要怕。会没事的。很快。”
他俊秀的脸庞和温和地语气大大缓解了那道伤疤带来的诡异感,让侍女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好孩子,不要哭了。你不是说想让弟弟跟着我学医术吗?这些日子他给我帮忙,很有天分。
明天我就正式收他为弟子好了。
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告一段落,再晚了会扎眼的。”
侍女捂着嘴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和仰慕:“您......我......我明天就催他来。”
羞涩让她终于还是没讲心中的情谊说出口。
“再等等吧”,她这样想着。等到一切“了结”,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的。
第二日,刺眼的阳光照进没关好的房门,将虚弱的病患惊醒。他脆弱的眼睛被光线刺得灼痛。
“那群该死的下人!连房门都关不好!”
他骂道,愤怒袭上胸口,奇迹般地让他感觉到了力量。
“呵,都觉得我要死了,都躲了起来!
大胆!无用!无能!
我有高贵的血统,哪怕死亡,也不允许如此怠慢!”
那些胆大包天的人,那些愚弄他的人,统统要付出代价!
单薄的身形挣扎着推开房门,一路扶着硌痛他手心的门廊石柱来到药房。沿途的侍从们被他虚弱却暴烈的神情所摄,竟无一人敢上前扶持。
他从药房架子上拿起锋利的柴刀,即将发生的事情让他体会到无与伦比的快感。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药师的脑后,对方却毫无所觉,继续认真地研磨药草。
手持凶刃的人高举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
血色四溅,满是清苦味的房间刹时间充满血腥。
一刀、两刀、三刀......
虚弱的人从一片猩红中汲取到无限的力量。
多么美丽又热烈的颜色啊。掌控生命的感觉如此美好。那溅入眼中的温热液体使他兴奋癫狂!
浓腥的色彩渗进眼底,在那死气沉沉的眼眸中描绘出如冰裂红梅般的花纹。
云杉树下,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不祥的气息顺着风声从远处传来。
夏油杰被一阵浓重的恶意惊醒,意识猛地从观测当中抽出。
巨狼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跳到高高的石崖上,仰天发出悠长的鸣叫。
卖药郎收拾行囊的手微微一顿,马上停止了和过路旅客的交易,将视线投向远方。
新生的“恶”,带着他第一笔杀戮,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