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人命是什么？”她的声音因为丈夫的行动而消失。

“这也没什么吧？这些人都是尸体而已。”鹤千云掀开盖着躯体，肌肉有些抖，但是他比预想中的更冷静。

“千云？！”

鹤千云的身体在发抖，但他的目光却是很沉稳：“没关系的，安纪，这些人都已经失去生机了。我们现在，是在救他们。”

鹤安纪摇头，她捂着嘴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你怎么会这么想？！这种实验一旦开始，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冤死，你不会不知道！”

“怎么会？也许，组织只是去取走了医院里的那些……”

他抬头看向妻子目瞪口呆的神情，一下子噤声。

“在这种事情上，你竟然自欺欺人？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你的内心不会备受煎熬吗？”鹤安纪将一旁试验台上的仪器扫落在地。

在一旁监视他们的黑衣人对她的脚底开了一枪，警告他们不要胡闹。

“安纪！安纪！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来，你想想我们在外面的……”他的话未说尽，潜藏的意思，鹤安纪听懂了。

她低头看了眼地板上留下的弹痕，最终闭上眼。

——

“你和安纪真像啊，一样的嫉恶如仇，一样的拥有正义感，所以这一切我才会选择你来做。”鹤千云低笑。

“……可她也参与了这一场实验。”

鹤百代不愿深究下去，就算现在告诉她她的母亲是多么的不愿意，也只能增加她心中的苦闷。

“呵呵，你们都是对人命看得太重，所以她才会受不了，自我了结。”

“……什么？”

“我骗了你，她也不是叛逃的时候去世的。人·体实验没开始多久，她就吞药自杀了。”鹤千云将椅子转回去，面对着发亮的屏幕，他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段时间，一到晚上，她就不停的流泪，话也不多说，饭也吃不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命也许就到那儿了。”

“你连这个都骗我，你带来的消息，除了那些坏的是真的，骗我的甚至是更坏的。”鹤百代不自觉抓紧手中的纸，强行忍住想要怒吼的冲动。

“因为我一看就知道，你和安纪的性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一开始，你要是知道这些，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幕。”

“我是应该夸奖你了解我？”

“哼哼，不用。”

“我想也是。”鹤百代点头，“我要带走这些资料。”

“你带不走的。”鹤千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着，“这扇门一旦关上，除了我的密码和强力炸弹不可能打开，而后者一旦使用，整个实验室包括通道都会在十五分钟内塌陷。”

“你觉得你的实验真的能成功吗？”鹤百代指着上面的数据，“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你的实验报告还是停留在了七年前的记录上，这证明你这七年间根本没有一点进展。”

“当然，就像你说的，我不是神。”鹤千云的眼珠斜睨她一眼，语气却轻快，“但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起。我一定会成功，而你，就是见证我成果的人！”

她感到了一丝不协调：“你凭什么觉得你自己一定会成功？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四个人现在被关在这里，没有办法出去，吃喝都是问题，你成功的时候，说不定我们早就没了。”

鹤千云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鹤百代的胸口大起大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情绪，抓起资料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继续记忆。

两个人的对话透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就算只是在一旁听着，诸伏景光和河川友也还是各自瞳孔地震。

河川友不由得也走近鹤百代跟她一起打量起她手中的资料。

“别急……”诸伏景光轻拍她的肩膀，“相信zero，他一定有办法。”

“……我知道。我相信他，只是这个男人的想法就如疯子般，不知道到时候他又会做出什么……”鹤百代皱起眉，“我不懂实验这些，万一这份资料是假的……他嘴里真话假话，我分辨不了……”

“哼，我可没这个耐心等他实验完。”河川友口袋里还揣着武器，“如果你们实在没办法，我也只能先把他解决了报我的仇，再想后果了。”

鹤百代没回他，诸伏景光回头解释，“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现在还不是解决他的时候。”

“希望如此。”

诸伏景光看向紧闭的大门，这个时候zero应该已经发现不对了，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

他又看向正在记忆资料的鹤百代，这些消息对她的冲击太大，她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难看。

希望这件事，能够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