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你参加的吧?”
沈弋清脆张扬的声音钻进西堂耳朵里,西堂停下手里的工作,“参加,你忘了吗?纪录片。”
“诶,还真忘了。”西堂说起沈弋这才想起来有这事,“祝你。”祝你获奖。
“嗯。”
“结束后见一面吧?”沈弋不自觉地敲了敲咖啡杯的杯壁。
“小孩的事解决了?”西堂逗他。
“哎呀!你就说见不见?”沈弋气急,自己准备干大事,这人怎么还插科打诨呢!
“见见见,我耳朵聋了。”西堂赶紧答应,不然耳朵真聋了。
沈弋得逞。
柏林国际电影节,电影人的天堂盛宴,汇聚了各国电影创作者、实力演员、电影追梦人和爱好者。相对于开放、包容,柏林电影节更加权威,如同电影界的桂冠,评审体系严谨、细致,赋予佳作该有的荣誉与奖项。
沈弋和陈昀只是作为观众参加,一回生二回熟,对柏林流程安排已经熟悉了,两个人被工作人员引导到观众席坐下等待观影。
西堂从落地报了个平安就没再有消息,沈弋没寻他,这里人多、秩序维持力度高,到处乱窜是给别人制造麻烦。
陈昀手速不是吹的,热门电影都抢到了。
两个人订的酒店,沈弋三部作品尾款费用结算了,手里有钱,大手一挥请陈昀住豪华套房,对此陈昀竖了个大拇指。
白天看电影,晚上一起吃饭,说说优秀的电影,吐槽拍得不好的作品,完事了无聊还会去感受柏林酒文化、也就是酒吧或者俱乐部玩一场,期间和谢必安聚了一次,谢必安和陈昀也熟。
西堂每天来无影去无踪,只能每天睡前收到条微信,沈弋和陈昀玩得开心,不去打扰他。
抛开纪录片参赛者身份,西堂在电影节的名望很高,年纪轻轻差点大满贯。
对于艺术这种东西来说,是得有点天赋的,没有对于艺术灵敏度和天分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很大可能融不进艺术圈。
所以在别人看来,西堂是难得的,他的作品值得大伙学习,想见他这个人也要找准时机。这几天西堂白天和各国同行一起看各个作品,晚上被友人们相邀去吃饭、交流、叙旧,晚上回到酒店放松精神还得记着发个消息给沈弋。
他们没看其他的作品,只看了电影类。陈昀本来就是来玩的,看完影片想走,但沈弋暂时还不走。
“干嘛?”陈昀不明所以。
“我想等西堂两天,他也在,我要表白。”沈弋不瞒着。
“表白?”陈昀话脱口后反应过来,“行,那你留这吧,我先走了。”
“……”沈弋不语,只一味地头晕眼花。这人怎么一点不好奇,每次他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机会发挥,无力地摆摆手。
“等你真把人带回家再说。”陈昀意有所指笑说,冷漠地拉上行李箱走了。
最后的颁奖礼沈弋没去,他没参赛去那里也是无聊,今天结束了西堂应该有空了吧。
每次电影节西堂都累,一连几天徘徊于各友人之间,见了面就一直不停地交流,说的话加起来比一年都多。
不急于一时,西堂想好好休息一晚,获奖的消息在微信里告诉沈弋:获奖了。配图是泰迪熊奖杯的背面。
沈弋:啊!!!酷!!![赞.jpg]
西堂这才发现发的奖杯图片是背面,背面没有署名,他觉得沈弋在这件事上真的蠢,明明他没有刻意隐瞒,获奖名单官方文件已经发出来了,沈弋就是一眼不看,平常接触过这么多次,沈弋就是一点猜不到,他才不会主动告知,就想看看沈弋什么时候能自己撞破他的身份,就这沈弋还自诩最喜欢的导演,喜欢个屁。
西堂:明天我得空了,你发地址给我就行。
沈弋:哦!
沈弋没有刻意打扮自己,顶多是临出门前把棉服外套换成了大衣,香水都没喷,够不重视的,可他心里已经准备好很久了。
他先一步到餐厅,预约了晚餐,位置选在很有格调的落地窗那一排的第一桌,桌号六十六,那就六六大顺,表白顺利,不是表白成功,不会成功的。
西堂出现在二楼转角口的时候,沈弋心头一片滚烫,怎么一年不见还这么帅!
他定定地看着西堂朝他走来,世界宁静,爱意的海浪不停地拍打,他在波涛汹涌里起起伏伏,没个安稳。
二楼就餐的顾客不多,零散几桌都在专心用餐,没人去注意有人到来,说话声很轻,淹没在轻快的钢琴表演中。
在沈弋直勾勾的眼神注视下西堂眼底柔和,他也在凝视着沈弋,一头白毛很好看,沈弋偏英气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收敛,整个人温润如玉的坐在那里,乖顺地等待着他的到来,西堂不仅神色,心里也软了。
他捻了捻沈弋的白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弋让他捻,随意捻,都行,“恭喜获奖。”
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只想盯着对方看,像要把这一年里没看到的损失补回来。
还是西堂先垂下眼,翻了翻手里的菜单,问:“点餐了吗?”
“没有,你点吧。”沈弋胆子大,抬了只手支着脑袋,继续盯着西堂,“我再看看。”
“行,你慢慢看。”这种情况西堂还能面色如常,但其实心里笨拙地想着自己要撑住、不能慌。
西堂按了桌上的响铃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看上去不错的菜,叫了瓶被誉为世界上最佳的赤霞珠混酿之一的菲尔普斯,法国餐厅里有美国加州的红酒,少见。
“喜欢吗?我找了一圈才问到这家餐厅有菲尔普斯。”沈弋邀功。
“难吗,觉得累吗?”
花精力只为了找瓶红酒,不累吗?
“我开心就好了。”沈弋懂他的意思,眉目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