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陶菲和江念低头吃着陶父陶母晨起煮的汤面,热腾腾的汤气在两人间萦绕,电视机里的演员念着跌宕起伏的台词,却盖不住从卧室断断续续传来的低声细语。
一会儿是低语,一会儿是床板的吱呀声。
陶菲和江念吃面的动作突然有些机械。
厨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眼看着陶母马上要端着陶父做的煎鸡蛋出来,江念赶紧悄悄给陶菲使了个眼色。
陶菲心领神会,迅速放下碗,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有任何回应就推门进去。
宋清和江意舒的动作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陶菲一进屋便看见了房间里的情景,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预料到自己会撞见一些亲密的画面,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愣住了。
宋清一脸羞涩惶恐,一副良家妇女被调戏的样子。
江意舒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半条手臂放在宋清那条水蓝色绒面睡裤里。
陶菲惊愕:宋清居然是在下面的人?她昨晚给宋清的那个东西,想来宋清是用不到的。
作为主语用不到。
她脸颊红了红,审视着因她而“停战”的两人。
“你们两个,赶紧出来吃饭吧!”
然后抱着胳膊瞥了眼凌乱的“犯罪现场”,憋闷地催促道:“再不出来,房顶都要被掀了!”
闻言,江意舒从宋清身旁缓缓撤了身。
在陶菲眼里,江意舒真是有够云淡风轻的,留过学的人更开放,不害臊,陶菲心里想着。
江意舒没打算放过宋清,一只手抓着宋清的脚踝,坐在床脚冷眸睨着陶菲。
既然陶菲给宋清指套,说明她早就知道宋清的健康状况,知道宋清有痔疮。
江意舒抬起眼睫:“宋清的痔疮有多久了?”
陶菲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脸上的绯红被苍白替代。
她盯着江意舒,疑惑又警惕:痔……痔疮?宋清有痔疮吗?
什么痔疮,江意舒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知道宋清有痔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后茫然地看向宋清,头一次觉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位相识多年的好友。
听到这话,宋清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才不在乎自己在陶菲眼里的形象,大学四年,她什么情况陶菲都见过。
江意舒见状,视线微垂,带着一丝探究意味:“怎么,不知道?”
难道宋清在骗她?指套是她和陶菲的小秘密?
又或者,指套不是陶菲的,是宋清给她准备的?
“额……你们之间的小把戏我不想知道。”陶菲扫了眼宋清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迅速摆摆手,便仓皇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这两个人真是没羞没臊的。
宋清趁着混乱的空当,一把抓起裤子,手忙脚乱地往腰上提,跑向客厅嘴里含糊地喊:“干妈,我要吃饭,吃饭!”
陶母正站在厨房门口端着一盘炒青菜,见状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急?跑得像小孩子似的。”
宋清站定,压下心跳,挤出一个笑容:“干妈,我也要吃面。”
江念看着陶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瞥了眼宋清急着找事情做掩饰尴尬的模样,笑了笑继续吃面。
“好,马上给你盛一碗。”陶母应着,乐呵呵说道:“你带来的小狗在院子里撒欢呢,刚吃饱,现在正绕着院子跑圈。”
“知道了干妈。”
江意舒步履缓慢地跟到门口,看着宋清的背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