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姬和田姬纷纷看着我，都有些犹豫。

“她们两个已经一起侍寝了三天，这样的人没必要留着了！”说着，我喝了一口水。

田姬看了李姬一眼，又看向我道：“可是……”

“可是她们俩现在最得宠是吗？”我放下漆卮，说道：“有我在，我自会同陛下交代，你们不用怕，以她们的行径，找个由头不难，大大方方的去做，也告诫一下其他人，以后谁敢再引诱陛下胡来，我绝不轻饶！”

“唯！”二人一起应声。

刘彻与两姐妹之间的秘密，虽然是人尽皆知，却不能成为处置她们的理由，我要处置他们，还得顾全刘彻的颜面，只能另寻她们的错处。好在，李姬和田姬做事干净利落，田姬寻了一个出言不逊，冒犯皇后的大不敬由头，再由李姬出面处置，整的她们二人有口难辨，双双被送进了暴室。

刘彻并未过问此事，朝鲜和西南夷两边的战事吃紧，牵扯了他一半的精力，而另一半，依旧专心致志的放在求仙上，六月末里，甘泉宫的通天台长出了一颗灵芝，兴奋不已的刘彻亲自跑过去看，还为此事大赦了天下。

夏末秋初，暑热渐渐消退，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前所未有的凉爽，我带着阳石到花园里玩儿，却正巧碰见几个妙龄女子在亭子里玩投壶，远远瞧着，像是小张姬和她的好姐妹周王两个少使，身旁好像还有一个盖姬，都背对着我。

心下好奇盖姬为什么会跟她们在一起，我驻足看了两眼，便让乳母带孩子去玩。因为离得远，我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谈笑风声的模样显然是很高兴，盖姬在一旁并未参与她们的对话，而且似乎有些融不进去，几轮下来，除了帮她们拾递箭簇或者端端茶水点心之外，完全没有投壶的份，我摇了摇头，提步离开。

才走两步，我又觉得不对劲，盖姬虽然是宫婢出身，也不受宠，可何曾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以前年轻的时候，齐王太后宠冠后宫，都不曾见她巴结过，没道理到老了来巴结这个小张姬，我越想越觉得困惑，鉴于小张姬的品性，我也想探个究竟，遂带着倚华和程飞，转弯绕到她们前头去了。

才绕到她们前头，她们就发现了我，纷纷扔了手上的东西，忙不迭的过来给我行礼：“妾拜见皇后，皇后长乐未央！”

我示意倚华赞礼，细细打量了她们几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盖姬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感觉她脸上有些红肿的迹象。

收回目光，锁定在小张姬的那张俏脸上：“方才远远瞧着这里好生热闹，所以过来瞧瞧，几位妹妹在玩什么呢？”

看着她们比宗儿也大不了几岁，这声妹妹叫的我实在别扭。

小张姬颔首道：“回皇后，妾和几个妹妹在投壶。”

“投壶好啊”，我举步往亭子里走去，又道：“主上最喜欢投壶了。”

“妾的投壶就是主上教的呢”，小张姬不禁莞尔，笑语嫣然的模样确实有几分清丽脱俗。

路过盖姬时，我特意走慢了些，在她脸上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脸上确实有红肿的极像，好像还是巴掌印，我伸出手，示意盖姬来扶我，说道：“你这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盖姬扶着我，摇了摇头：“没有，方才被蚊子咬了，妾挠了两下！”

“哦！”我微微点头，四下打量了一眼，在一众宫人里找到了盖姬的贴身宫人，说道：“白芷，盖姬的脸被蚊子咬肿了，回头你去太医署开点药，给她敷敷。”

“皇后！”盖姬挤出人堆，在我跟前跪了下来：“盖姬的脸不是被蚊子要的，是被人打的。”

我不禁驻足，回头看她：“被谁打的？”

白芷扫了她们三个一眼，正待开口，却被盖姬抢先一步嗔道：“皇后面前，不可乱说！”

我瞪了盖姬一眼，又示意白芷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