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张姬”，白芷狠狠的剜了小张姬一眼。

“皇后！”小张姬也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是妾打她的不假，可是她不敬妾在先，所以妾才出手教训的。”

“你胡说！”白芷丝毫不惧，与她对质起来：“方才明明是盖姬带我们来此处投壶，你们几个来了便要抢，盖姬不想给，你们就动手打人。”

小张姬气势汹汹的道：“就算是她先来的，我们想玩她也应该让给我们，她是少使，我是七子，她不给便是不敬，我教教她什么是尊卑有序，有何不可？”

“你明明就是怀恨在心，心存报复！”白芷说着，又对我道：“先前小张姬欺压大张姬，李姬责罚了她，她怀恨在心，可李姬位分高，她奈何不得，见盖姬与李姬交好，且位分低，便拿盖姬撒气。方才她打了盖姬不说，还说盖姬是低贱宫婢出身，不能忘本，强留她在这儿端茶倒水的伺候，盖姬到底也是诞育过公主的，怎可由得旁人这般欺辱？还请皇后替盖姬做主！”

“皇后！”小张姬过来拉扯我的裙角：“你别听这个贱婢胡说，是她诬陷我……”

我并未理会她，转身堆着周王二姬道：“你们两个呢？”

那二人听我向她们发问，纷纷跪下来不敢说话。

我没为难她们二位，回头对小张姬道：“张姬真是辛苦，又要服侍主上，又要替我管教后宫，着实受累了。”

小张姬松了口气，笑道：“替皇后分忧，实乃妾之责，不敢言辛苦！”

我微微摇头，笑道：“要不改明儿回了主上，我这个皇后的位置干脆让给你得了？”

她面上一滞，忙叩首道：“妾不敢！”

“来人！”我吩咐道：“张姬目无法纪，滥用私刑，带下去杖责三十，着其十日内罚抄宫规一百遍，以示惩戒！”

“皇后恕罪，妾不敢了，妾再也不敢了！”小张姬不停的磕头请罪。

程飞得令，立刻找来两个黄门将小张姬架走了。

“你们两个别在这儿跪着了，也去观刑吧！”我又吩咐另外两个。

“唯，唯！”周王二姬赶忙行礼，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盖姬，又对倚华道：“你带盖姬去看看脸上的伤，擦点药。”

倚华领命，带着盖姬行礼离开。

待他们走后，我才亲自上前扶起白芷，说道：“看来鄂邑公主把你留在盖姬身边是留对了。”

“鄂邑公主于奴婢恩同再造，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白芷低下头道。

白芷原是姜姬的贴身宫人，姜姬因罪被刘彻斥责，受惊暴毙以后，白芷被牵连，本应被刘彻打入暴室，后来是鄂邑公主在我面前求了情，想要留下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便同意了。后来盖姬被将位分，原来身旁服侍的宫人大多都被调走了，鄂邑唯独把她留下来了。

“知恩图报，不错！”，我领着她往花园里走：“不过歆瑶救你，并非是要你为她粉身碎骨的，她不能陪在母亲身边，自然是希望有个信任人能替她照顾母亲的。”

“奴婢明白！”白芷颔首。

我又接着道：“孩子不在身边，盖姬这两年的性子也越发沉闷了，幸而她在李姬的凤凰殿，有李姬照应着，我自然是放心的，可宫里人多了，李姬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细微之处还得你们多加留意，你说的对，盖姬位分再低，也是诞育了公主的人，不能任由别人欺负，有些事盖姬想息事宁人，不愿意说，但是为了公主，你们得说。”

“唯，奴婢会好好照顾盖姬的！”白芷又道。

又跟她说了一些鄂邑的近况，赏了她一些吃食和布帛，才让她回去继续照顾盖姬。

那日傍晚，我带着阳石在椒房殿里躲猫猫，刘彻突然到访，阳石看着他阴沉的面色，顿时钻进我怀里不肯出来。勉强拉着她给刘彻行了礼，便让乳母带了她下去。

刘彻进了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案前坐下，给他添茶，“陛下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刘彻坐到我对面，又道：“那两姐妹你处置了也就算了，我没计较，那张姬到底犯了什么错，你把人打成那样？”

“她没告诉陛下吗？”我也不看他。

刘彻怒道：“朕要听你说！”

我喝了一口水，默默把漆卮放下，说道：“张姬欺辱盖姬，难道妾不该惩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