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然听到动静冲出来时吓了一跳,他和柏耐寒从认识到现在,还没见后者生过病,更别说晕倒了。
“柏耐寒?”
触手的皮肤滚烫,叶嘉然皱眉掀开柏耐寒的衣服,只见伤口处泛红,已经发炎了。
“你发烧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叶嘉然推了推柏耐寒,后者毫无反应。
叶嘉然心跳加速,告诫自己这时候不能慌。
先是打电话叫了120,又从屋里拿出枕头垫在柏耐寒头下,给他盖上衣服。
隔壁邻居从屋里探出头:“怎么了这是?犯病了?”
叶嘉然能看出对方眼神里的恐惧,似乎害怕家门口出了人命。
他克制着心里的怒气,在对方拿出手机时冲上去挡住:“不能拍!否则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叶嘉然也只是吓唬她一下,好在邻居大妈被唬住了,翻了个白眼悻悻关上门。
120来的很快,把柏耐寒抬上车后急救医生看向叶嘉然:“家属要跟上来一位,是你吧?”
“我跟着!”别说现在没人,就算方枕书没走叶嘉然也不放心。
好在柏耐寒只是高烧,打了退烧针后半路就恢复了意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叶嘉然赶紧把人按住:“别动,刚才都烧晕了,现在送你去医院。”
柏耐寒看着叶嘉然不说话,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赤裸,救护车里的医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叶嘉然皱了皱眉,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好好休息。”
柏耐寒感受着叶嘉然掌心的重量,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晕了,他扯了扯嘴角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别胡说八道。”
叶嘉然这次没忍住,用力拧了柏耐寒一下:“这个字也是能随便挂在嘴边的吗!”
另一边方枕书从叶嘉然家出来后,叫了辆车直奔顾梦藏身的小招待所,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前台的小姑娘告诉方枕书人刚刚退房走了。
看来顾梦很清楚,叶嘉然一定会把她的事告诉方枕书,她辩解不清索性直接跑了。
“我开小时房,就要那间屋子。”方枕书不死心,要去顾梦住过的房间看看。
前台小姑娘面色古怪地看了看他,递过去钥匙:“保洁应该正在打扫。”
方枕书三两步窜上楼,见走廊尽头那间房门开着,保洁正推着清洁车出来,当即把人拦住:“退房的客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保洁愣了愣,视线往垃圾袋上瞟:“我看没落下什么重要东西。”
方枕书脑袋一热,竟直接上手去翻。
保洁哎呦一声,拽着他:“小伙子你谁啊?我这刚收拾好的......”
“方枕书!”
身后传来断喝声,方才渊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皱眉道:“别闹了,你妈已经走了。”
方枕书僵住,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方才渊过去把他手里的垃圾袋夺过来还给保洁,又跟人道歉,这才拉着儿子进屋关门。
父子俩已经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过话了,这会气氛反倒尴尬起来。
方枕书是想到前段时间为了他妈的事跟方才渊赌气发脾气,方才渊则是觉得因为他的缘故让前妻缠上了儿子。
半晌还是方才渊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这些年我不跟她联系,也不允许她接近你,就是怕咱们这个家也被搅和的不得安宁。”
“你周姨昨天还劝我,爸爸也有不对的地方,你都成年了,有些事早该让你知道。”
他坐在又矮又硬的床上,方枕书站得高,倏然发现他爸也有白头发了。
方才渊今天来就是想和儿子心平气和的谈谈。
顾梦已经跑了,这时候他再对方枕书说重话反倒没什么必要,他这个儿子容易钻牛角尖。
“我刚认识你妈的时候,她还是医院里的实习小护士,专业能力不强老是挨护士长的骂。”
“不过你妈那时候特别好,我看见她给患者输液打针,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什么样的患者和家属都一视同仁对待。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真好,又漂亮又踏实。
方才渊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盯着窗外的树梢,感慨万千。
可自从生完孩子顾梦就变了,她患上了轻度抑郁症,辞掉了工作。
后来病情好转,有一次和朋友去澳门散心的时候进了赌场,那以后就迷上了赌博。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你妈妈变成这样。所以开始那几年,我一直在帮她还钱,劝她戒赌去接受治疗......”
方才渊深深叹了口气,他起身拍了拍方枕书的肩膀:“你上次说你有晕血症,爸爸想通了,你愿意去演戏就去吧。”
和健康平安相比,方家几代从医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国家有的是优秀的医生,可他方才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方枕书面露惊诧,没想到他爸竟能说出这番话。
“我也有错的地方,一直瞒着你她回来的事,还相信了......她那些诋毁你的话。”方枕书小声道。
得知自己被顾梦欺骗利用后,这声妈方枕书已经喊不出口了。
他现在只想把人找到,把钱要回来。
虽说家里不缺钱,但方枕书也不能接受顾梦用它继续去赌。
......
同一时间,自助银行附近。
打扮低调的女人紧紧抱着怀中鼓囊囊的手拎包,此人正是顾梦。
她生怕方枕书报警,卡里的钱不取出来心里终究不踏实。
然而让顾梦没想到的是,她为了躲避摄像头特地挑选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取款机,结果反而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