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善辅不是跟在陛下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吗?虽说吴善辅与太子走得有些亲近,可怎么也不会背叛陛下啊?
难道巫蛊诅咒一事真是太子所为?
李尚宫解释道:“不是,是前不久陛下刚提上来的,还给他赐了名字,唤作吴忠义。”
“吴忠义?”贵妃念了一遍,呵笑两声,“真是应了他这个名字,无忠无义。”
“对了,太子自戕,那东宫的亲眷宫人们可还在天牢之中吗?嘉诚那孩子……”贵妃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原本想让嘉诚与茂儿婚配,拉拢温国公,却没想到茂儿早早娶了还朝为妻。后来嘉诚又成了太子妃,嘉诚与茂儿终究是无缘。只是没想到最后嘉诚这孩子又受到了太子牵连。
贵妃不由得叹了口气,唉,真是命途多舛。
李尚宫道:“说起这个,不得不说太子真是宅心仁厚,听说还特地写了封和离书,把太子妃从巫蛊这件事中给摘干净了呢。”
“那就好。”贵妃松了口气。
贵妃与温国公夫人是亲姐妹,嘉诚又是她妹妹的独生女儿,若是嘉诚出事,那妹妹还不知道要如何忧心呢。
天牢外,温国公和夫人带着承道帝交由他们的和离书,将女儿温嘉诚接出天牢。
温嘉诚走出湿热阴暗的天牢,猛地吸上一大口新鲜的空气,抬头望天,天上的太阳甚是刺眼,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
“父亲!母亲!”温嘉诚远远地便看到温国公夫妇,欢喜地飞扑奔向二人。三人相拥而泣。
温国公夫人捧着温嘉诚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发现温嘉诚面颊凹陷,头发毛躁干枯,毫无以往的光亮柔顺,人也都瘦了一圈。
这进去不过才几日的光景啊,女儿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一时间,温国公夫人心疼不已,哭泣道:“我的儿!你受苦了。”
“最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前途漫漫,一片光明,母亲勿忧。”温嘉诚安慰道,转头又欣喜不已地问温国公,“父亲,是陛下为东宫昭雪了吗?”
这……温国公见温嘉诚满脸的喜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将真相说出口,遂垂下眼眸,错开女儿的目光,无奈摇摇头。
温嘉诚看父亲摇头,疑惑不已,既然真相还未查明,清白未还,她身为太子妃,又怎能独善其身又怎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天牢呢?
温国公为温嘉诚披上披风,轻言细语地劝道:“我们先上车,上了车再将原委细细说与你听。”
温嘉诚半信半疑地跟着父母上了马车,马车徐徐驶向国公府。
“父亲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温嘉诚不断地追问之下,温国公才缓缓吐出实情:“前日,太子自戕,临逝前写下了和离书,陛下应允了。此后,巫蛊之事与你再无干系。”
“太子?自戕?怎么会呢?”
温嘉诚满心满眼地不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太子怎么可能会自戕呢?”
太子胸有大志,为人坚韧,还想着清除官场时弊,任用贤才,让国家富强,让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会想到自戕呢?
“我不信,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太子殿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要回天牢,我要见太子!我要进宫,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后娘娘!”
温嘉诚不明白,也不相信,太子一切都筹谋妥当,单等时机成熟,怎么会……怎么会……自戕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要回天牢找到太子,她要问个明白,即便是太子死了,那尸首也还在,她一定要验个明白。
“嘉诚!”温国公夫人带着哭腔,拦住倔强的想要下车回天牢的温嘉诚。
“父亲!母亲!”温嘉诚被温国公与夫人制住不能动弹,无措地看向阻拦她的温国公和温国公夫人。
温国公夫人劝道:“嘉诚,太子临了前保下了你,你万不可去做傻事,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太子这份心,你也要为他好好活着啊!”
温嘉诚始终不信:“怎么可能……他既然能保下我,他又怎么会自戕呢?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自戕的举动啊!”
“这封和离书是太子临了前写下的,为父认真比对过,确是太子亲手所书。”温国公将和离书拿给温嘉诚看。
温嘉诚紧紧盯着和离书,双手颤抖地接过和离书,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细看,还未看完,便已泪眼朦胧。
温国公见女儿哭成了个泪人,痛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温嘉诚的肩膀劝道:“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温嘉诚将和离书翻来覆去地读过一遍又一遍,无助地闭上眼,将和离书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太子残留的气息。
过了许久,温嘉诚定下心神,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吐出,坚定地睁开双眼,她决定了——
她要为太子翻案!
她要为太子讨一个清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