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拱手介绍自己道:“殿下,微臣姓江,在家中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八,大家都唤我江八郎。”
刘宁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江八郎啊。”随即上下打量着这个江八郎,好一个江八郎,敢这般为难自己。
在刘宁来西北边境之前,容嫔交给她一封信,让她务必带给在永济驻军的七皇子刘昶。她原本想着越过永河,待见过她的龙凤胎哥哥——四皇子刘茂后,再将信交给刘昶,只是没想到回来途中被这个江八郎给当成了细作。
若不是自己现在还有正事,非得让他吃点教训不可。
刘宁向眼前的将军打听自己七弟:“你可知道七皇子现在在何处?”
刘昶道:“七殿下是臣的上司,这会儿应该还在边境巡查,五殿下有什么话,不妨让臣带给七殿下。”
刘宁正欲开口,就看到副将匆匆跑过来汇报:
“将军——”副将看到刘昶身边站着个的女子,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
“无妨,在五殿下面前,无需遮掩,有什么消息直说就是。”刘昶示意副将继续往下说。
副将道:“将军,前方斥候来报,侦察到大胡已集结大批人马,正在朝着永州的方向前进。”
刘昶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离永州还有多远?”
副将忧心忡忡道:“如今距永州还有不到二百里,离我们永济城也不到二百里。”
刘昶得知消息后大为震惊:“什么?那岂不是明日就会赶到边境?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现在才报?”
副将解释道:“将军,敌军如今夜间安营扎寨,日行仅四十里,按现在的速度也要四五日才能到永州。”
行军速度这么慢,夜间还就地安营,种种现象很是反常。
刘昶察觉到异样,狐疑道:“大胡人都在草原长大,善骑兵,骑兵的日行速度何止四十里?”刘宁见状问道:“那骑兵的行军速度一般多少?”
副将向刘宁解释道:“一般来说,昼夜行一百二十里,若有急行兵,则昼夜兼行一百七十里。根据以往的经验,大胡都会率两队轻骑兵,采取快打快撤的战略,一队骚扰永州诚和一队骚扰永济诚,掠夺了物资就跑,从不恋战。”
副将道:“如今大胡大军在不到二百里地方,虽然看着是奔着永州去的,但保不齐半路会改道会永济城来。”
刘昶听后若有所思。
这永州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军队装备精良,且驻军人数是永济的两倍,前几日还从永济城调走了三千骑兵,倘若敌军来犯勉强能撑个几日等援军赶到。
虽说永济城在永河的最上游,必要时切断水源可以随时扼住敌军的命脉,地势上也是易守难攻之势,但永济城小,资源贫瘠,驻军人数更少,且又被抽调了三千精骑,城防力量远远弱于永州。
若此时敌军改道永济城,他们将无力抵挡。
刘昶想到这儿,担心刘宁的安危,于是关心道:“殿下,如今边境危险,随时会有敌军进犯,实非安全之地,容臣先送殿下离开这里。”
“江八郎,无需担心本宫。”刘宁知道事关重大,这江八郎作为军中将领,自然是要留在边境布防的,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边境的行军布阵,于是制止了江八郎。
“边防要紧,你就留在此处。本宫自己回去就行。”刘宁打算自己现在就回城去找六皇子刘赞,同刘赞商量回京的事。
刘昶还是担心刘宁的安危,于是拍了拍他的战马,对着马轻声耳语几句,随记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刘宁道:“殿下,让我的马带您回去吧,这马跟我数年,知道来去的路。”
虽说刘宁知道来去的路,可如今敌军来犯,只怕路上也不太平。这江八郎虽然办事死板,但做事也算靠谱,刘宁刚刚的气已消了大半。
因此刘宁并不推辞,旋即上马,勒住缰绳笑着道:“多谢将军。原本想来探望我七弟的,不想没看到他,还闹了这么个乌龙,原是我有错在先,未能及时表明身份让将军误会。待我回了京禀明了父皇,送你八百担粮草,就全当是赔罪了。这是本宫的心意,你可不许推辞啊。”
刘昶和副将相视一笑,拱手谢道:“多谢五殿下的体恤。”
“不必多礼,眼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将军。”刘宁从怀中掏出信件,对七皇子说:“我受宫中的容娘娘所托,给我七弟送封信,如今事发突然,未曾见到我七弟,不能亲手将信交给他,还望将军代为送达。”
刘昶接过信件放好后道:“遵命。殿下放心,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托。”
“那我就在京师等着你们大捷的消息。”刘宁骑马离去,朝着永州赶去。
刘昶待刘宁远去后,打开了容嫔的信,看完后面色阴沉。
他身为边防将领,还是今日斥候来报,这才知道大胡的行踪。
可母妃她身在后宫,又如何能在十余天前得知大胡会进犯我大江?又恰巧让五公主带信过来?
难道母妃还能未卜先知?
还是京师有人通敌叛国,做了卖国求荣的勾当?
是贵妃?还是皇后?
还是……母妃?
刘昶想着想着,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