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正要拒绝,又想到林清光有钱,便道:“我上次点的都要!”
“好。”林清光起身,道:“当是为这一脚的谢礼了。”
云熙留在了房中,林清光走出来,等了一会儿等到了抱着小米回来的晓华,接过米来,笑道:“晓华,想吃百珍楼么?”
“咱们要出去么?”晓华毕竟年齿尚幼,被买回林家后,只是跑跑腿,没什么重活。
“不出去,是你去叫席面。”林清光知道这孩子记性甚好,便报了十道菜名,递给她钱袋,道:“你想吃什么一起叫回家来吃,这些钱都给百珍楼,让记在我的账上。”
“是。”晓华想了想又问:“姑娘,还喝小米粥么?”
“改日吧。”林清光点了点她的额间,道:“快去吧,云寺丞还饿着肚子呢。”
夏、付二人踏春尽兴,隔了几日才从云熙口中知晓状元女与云榜眼冰释前嫌成了好友。三人各自有了心事,说起禇良,更生羡慕——她们也是想出京都见见世面,只等将来罢。
康王面圣之余,欲往思楼探望久病的穆阳公主,却也拦在了楼下,喊了几声,得内里的陶灵回禀——公主才喝了安神的药睡过去。
快马自京都进出,走在不同的官道上。而梁王与王妃,也奉旨出京,要巡查八州州学。
苏逸还没去过南方,出了京都直奔蜀州,打算好生赏玩了巴蜀胜地,再顺流而下,绕一圈大的。能离开京都是非地,梁王亦是欣喜,告别了宫中的母妃,留了一堆解闷的玩意,着人送入思楼,也就丢开了这几年的憋闷。
飞马赶到了同城,步识拆阅了信件,眉头更紧。半晌后,这位半生养尊处优的人叫来了心腹,吩咐下去。
赛关索、嚣玉怀二人已至封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仍是一本一本往下查。赛关索不擅此道,便在一旁研墨打着下手。嚣玉怀不住拿笔计算,两人连些亲密的话也没空说了。
而往南走的人慢了一日进城。
太平县即便只是个县城,竟也很是兴旺。往来商旅不断,城中多的是客栈。县衙的人得了消息,干脆在对街包下一处小客栈,让禇良等人住下。
几人歇了一日,晨起聚在一处吃饭。禇良道:“骆校尉跟着我俩去河务衙门就是了,你们在城中转转,打探打探消息。”
“若他们真有勾结,探查不出什么的。”骆娴倒不是不肯,只是忙了这么些日子,眼看着入了夏,竟是什么也没查到,不免心中焦躁。
“看看风土民情吧。”禇良没有多做解释,穆阳瞧出了一二,待回了房,轻声问道:“你觉得哪里古怪?”
“我在京都翻过存档,太平县从前是个关隘,康建年间靠旧城起新城,为晋州南边往来要塞,也是黄河要紧的码头所在。”禇良仍旧将那些要紧的文书随身带了,穆阳也看到了有些旧的璎珞,心里计划着回头给她换条新的。
禇良摇头叹息:“城门太新了,商贾虽多,但……晋州口音的人,几乎未见。”
“你觉得这里有古怪?太平县往来皆商贾,城中讨生活更难,百姓应是四散在村落中。这不就跟宣城四野一样么?”穆阳收回了目光,道:“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河务上。”
禇良也觉得自己的怀疑太甚,便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汇合了等待的袁绯,前往隔了三条街河务衙门。
即便是个县城,但设了河务衙门,自由掌事和底下十来个官吏常驻。太平县的河务衙门门头与县衙齐平,分了二十余个小院子,占据了半条街道。
禇良拿出令牌,倒是顺利进去了。掌事从内院匆匆赶来,只带着纱帽不曾着官服,拱着手道:“禇长史见谅,下官太平县河务衙门汪子岐。”
“汪掌事。”禇良站定了,也抬手还了个礼,面上不笑不怒,三言两语说了来意,道:“想必汪掌事是知晓的,我们只是多学一些,积累经验。若方便的话,我想今日就开始看太平县的账目名册,再去堤坝上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