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一双手在键盘上打得飞快。

【名称】我：不帮，谢谢。

【名称】释迦老师：那么，我们谈谈你对生物实验表现的强烈抵触。

玛雅磨了磨牙，键盘敲击的更快了。

这键盘明明才刚设计好，但一旁的莉莉丝看着觉得玛雅助理好像已经用这键盘好几年了似的，打字技巧炉火纯青。

【名称】我：上次已经聊得很清楚了。我理解特殊的社会结构会存在特殊的背景文化，我也清楚博士在专业领域有自己的兴趣倾向和一些身不由己。

【名称】我：我只是单纯阐明了我本人对于生物实验的不认同。在我看来，克隆，通过血统因子的研究进行生物改造的背后有很深远的伦理道德问题，我不愿意帮助此类实验的进行。

很显然，这种对话已经发生了许多次，玛雅这一串串文字流畅的打出来，根本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你为什么不认同生物改造啊？”莉莉丝的脸已经和她贴在了一块，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她不解的叫道，“生物改造多酷啊！机械手臂可以挥出钢铁般的拳头，巨大强壮的生物只听令于你，我们甚至可以创造出传说中的生物，龙！”

说到这，她兴奋不已，眼睛里似乎都冒出了星星，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传奇生物在眼前，“可以吐息龙炎，裹满了浑身烈焰的传说生物，龙！”

“是啊，听上去酷极了。”玛雅平静的点头，“在这样一个武力至上你死我活的世界，做碾压别人的人有什么不好？”

她转过头来，目光是那样安静，看得热血冲头的莉莉丝不由一愣。

“如果让我选，我也肯定不愿做弱者一方。但你要明白，在人人都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的年代，你我他都是“被自愿”的。今天谁没有忍住排异反应放弃了身体改造，明天死在某个海贼刀下的也许就多一个人。你说，谁会不愿意做身体改造？”

她静静的阐述，莉莉丝竟然觉得此时的她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

“就像如果今天的博士没有做这些实验，明天凯撒就可以骑在他头上跳舞。”

玛雅自嘲的低低一笑，“所以我并没有想要干预博士的生物实验，我…..大概只是看到了世界的另一种可能。也许强者对弱者的剥削会被看见并制止，也许这些承受生物实验的人所经历的痛苦也会被人发觉。”

“……哈？”莉莉丝完全没听明白。弱者就该听令于强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是不服，那就上来干架啊，谁拳头大听谁的。

打架输了的人哪有讨价还价的道理，乖乖躺平吧。

正因为这样，大家都才不遗余力的想要变强啊。

“所以我才说，大家都是‘被自愿’的。”玛雅又强调了一遍。

冷冻液氮箱里的液氮已经流干净了，她站起身，伸手把雷利的食盒拿了出来。一回头，莉莉丝还张着嘴，一脸“这人真是无病呻吟”的表情望着她。

“对，我知道。你估计心里在想 - Nobody gives a shit.”她握着冰冷的食盒，坦然承认，“我也同意。你们不要认同我，继续努力让自己成为强者中的强者是正确的。”

玛雅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网络这个事能尽快投入使用。”

“我走了，去食堂热饭。”

莉莉丝看着她踩着台阶一步步往上，在走廊尽头消失了。

他坐在回归寂静的工作台前，脑子里混沌的不断萦绕着玛雅·赫尔希的话语。

他是真的没太明白，又好像摸到了一点边。

正思考着，手臂上绑着的次机“滴滴”响了，莉莉丝有点恍惚的低头一看，是释迦发来的信息。

【名称】狗屁释迦：凯撒的毒瓦斯炸弹研究出来了，Stella准备将他从科学班除名。做好准备，所有海兽兵器即刻进入随时待命状态。

他顿时清醒了。